田單知是時候,將軍劍變幻出萬千劍影,往玄衣人罩去。周圍的家將未得到田單的命令,仍是劍拔弩張,嚴陣以待。
豈料那玄衣人不但夷然不懼,且嘴角還逸出一絲詭秘的笑意,田單看在眼裏,心中疑惑時,那人卻已揮劍撞入他的劍影中來。
“當!”
兩劍相交,玄衣人一觸即退,借得田單的內勁騰空躍上高達七、八丈的樓頂,就像他從天而降一般,出人意表。
“好奇特的內功,好俊的輕功。”田單知道再難留下他,不但不惱怒被他借去內力,反而由衷讚道。
那人卻是仰天狂笑,道:“田單你始終還嫩了點,一句話就被我試探出田武確實已經歸西了。”
田單心中劇震,表麵卻不動聲色,暗忖這是哪裏露出了破綻?腦光電轉間,不禁失笑道:“閣下若隻因為天武劍在一個下人手中,而斷定我父親歸西,那你就錯得離譜了,況且你之前見到的,正是盡得老爺子真傳的關門弟子。”想來是因為前不久田七才提著天武劍出去辦事,落在此人眼中,自然會引起懷疑。
玄衣人笑得更加厲害,道:“田單你確實厲害,平常人若見到天武劍在別人手中,也定會這般想,哈!試問誰會想得到你竟然敢冒大不韙,不讓天武劍陪葬呢?可惜我不是別人,在我眼中,這一切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淄河一戰,我可是清楚得很哩!”
田單臉色微變,沉聲道:“你是墨希夷?”
玄衣人卻是置若罔聞,人影一閃,已經消失在樓頂,隻是從遠處還傳回一句話:“我的下九流劍馳騁天下的時候,你田單還不知道在哪裏摸滾打爬呢!”
田單無奈,搖頭一聲苦笑,他這一次輸在過於自信,想不到對方竟是墨希夷,且還有能巧借別人內力的駭人聽聞的奇異功法,墨希夷是怎麼辦到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一開始他就和家將們一擁而上,也未必可以留下墨希夷,且還徒惹手下傷亡。
這一次既然是墨希夷親來,那麼父親的死便想瞞也瞞不住,搞不好還會有欺君之罪,被齊王抓到把柄而論處,那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但是事情又怎會這麼巧的呢?父親剛死,他便來了?
田單當機立斷,對著手下領頭一人道:“現在大家全都改穿喪服,叫令伯即刻派人通知大王,此事再沒有隱瞞的必要。”
令伯是家裏的主管,他雖不是家族中人,卻可以說是家裏除了宗主之外的第二號掌權人物,日常事宜全都交由他辦。
煙花閣。
田單才踏入煙花閣,一個俊朗的青年就立即引起他的注意,此人大方儒雅,一看之下令人以為是個文弱儒生,可是田單卻知道此人神藏內斂,是個不俗的高手。當田單的虎目落到他身上時,此人即警惕的生出感應,這是兩個人都心知度明的事。
田單心中好氣又好笑,自昨日有人將他和胥煙花的關係提早明朗化後,今日出家門,到遇見墨希夷開始,一路穿街走巷,來到這煙花閣,他一共遇到了七批來尋晦氣的人。不過相較於墨希夷和眼前此人,那些個家夥隻是小醜,被他隨意一嚇唬便打發走了。
青年一見田單走入閣中,即放下手中的酒,譴走一個陪喝的姑娘,起身道:“田兄?”
田單微一點頭,道:“閣下是?”
青年坦然道:“在下燕門木,是胥小姐眾多的仰慕者之一,聽說田兄兩日後將和胥小姐結為連理,遂生出嫉妒和敬佩之心,特意前來討教一番。看看田兄是否是有能力護花的人。”
田單心中恍然,他在腦海中搜遍齊國的青年名流,卻感覺沒有人的名字能和他匹配起來,而其他國家的厲害角色,則自然不可能在短期內趕來煙花閣,除非是象樂閑一般有臨淄身負任務,適逢其會。
就於此時,他心中一動,首此對墨希夷的身份產生懷疑,因為從魯仲連的口中得知,當日淄河一戰,墨希夷是空手迎戰的,以墨希夷的自負,又怎會用什麼下九流劍呢?然而那玄衣人不是墨希夷還會有誰呢?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人,此人必是秦國方麵的人,且地位還不同尋常。此人很可能象樂閑一樣身懷某種秘密任務,揭破父親已死的事實來打擊齊人士氣應該隻是其中一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