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九流劍(3 / 3)

其實當日一戰,兩方麵的人都是極力隱瞞的,知道此事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否則連身為當事人的兒子的他又怎會到了今早才清楚此事!墨希夷是為了隱藏實力以對付其他兩個钜子,父親則是為了保住個人的甚至是齊國的聲譽,因為單在武學方麵而言,父親代表的就是齊國,被齊人視為戰神一樣的存在,而這亦正是如今田單想要極力隱瞞父親已故的原因。如果天下人皆知齊國的第一把劍敗在藉藉無名的人手裏,不但齊國的劍客抬不起頭,甚至連齊國的軍人也會大受打擊,老百姓更有可能抓狂暴走,最後則大罵田武辱沒了齊國的名聲,到時候在齊王的推波助瀾下,他田家便很難在齊國立足。

然而偷襲者會是誰呢?既清楚淄河一戰,又如此高深莫測的人......想到此處,突然心中一震:難道是秦相魏冉親臨!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就算此人也像眼前的樂閑一樣有什麼特殊的目的,但依照秦國的人才濟濟,什麼樣的翹楚沒有,又怎需他親自冒險呢?

思緒又回到樂閑身上,按理說,此刻樂閑應該致力於營救蘇秦才對,卻怎會自動的現身,還有空在這裏和他爭風吃醋!他看人的感覺向來很準,樂閑不似那種為了一己私欲而壞了正事的人。

“如果燕兄想要試試田某的身手,恐怕我會讓你失望,因為一大早來試田某身手的人便多如牛毛,應付得讓人吃力,到現在我還感到手腳發麻,內息未複,能不用爬的到這煙花閣已經是萬幸。”田單漫不經心的道,“我看燕兄是人上之人,似不會揀這種便宜的人吧。”田單說得客氣,甚至有些謙卑,不過光看他那副悠然的模樣,任何人都知道田單非是怕了燕門木。

樂閑微笑道:“燕某向來自詡是個斯文的讀書人,素來不喜歡拔劍相向,而且這裏是煙花閣,誰都不敢在這裏動手,免得被胥仙子看輕。我隻想問田兄兩個問題,不論答案如何,我都不會再礙你去見天上的仙子。”

田單聳肩苦笑,他寧願用劍來回答樂閑的問題。

樂閑道:“煙花閣是否將在田兄大婚之後即宣布關門大吉?”

田單反詰道:“燕兄認為胥小姐還想經營嗎?”田單心中暗罵,這個問題確有些不好回答,樂閑此語似乎不著邊際,無關痛癢,但隻要略微思索,便清楚樂閑意在指出煙花閣的關門與他田單脫不了關係,屆時若這樣的想法傳入貴族耳裏,恐怕對於安勞享樂的他們來說,田單實在是比亡國之臣更大的罪人,這些人平日什麼都不會做,搬弄是非卻是一流的高明,隻要有他們的齊王身邊煽煽風、點點火,他想在齊國立足都難。現在他把問題推到胥煙花身上,自然再妥當不過。

樂閑道:“隻怕是仙子的芳心早厭惡了,若真想經營,天下之大,何必獨處一隅?”言下之意,就算齊國再呆不下去,也大可以到別國去。

田單笑道:“燕兄姓燕,我看就建議仙子移駕燕國如何?”

樂閑雙目閃過異芒,不理會田單的調侃,接著問道:“第二個問題,如果齊王要對仙子不利,又或者齊國有朝一日迎來多事之秋,而田兄卻在齊王手下為臣,那麼你有辦法保護仙子嗎?或者說,你會為了仙子的安全而反出齊國、背叛齊王嗎?”

田單冷然道:“燕兄何不再耐些性子,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事實很快就能證明一切,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樂閑拊掌失笑道:“這就是田兄的答案?若每件事都要等到變成定局之後再知曉結果,那人生便非常無趣哩!”

田單正要說話,婉娘已走了上來,媚笑道:“燕公子若真是識趣的人,那就請準許婉娘陪您喝上兩杯,好嗎?煙花閣始終是煙花之地,說這些隻有稷下先生才談論的家國大事,那真是掃興哩!”

樂閑亦是應慣場麵的人,連聲告醉,又自罰了三杯,然後道:“好,燕某就當已經得到了答案,希望事實將證明我所逆料的答案是對的。婉娘的興師問罪,使我再不敢麻煩田兄,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