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法章常修文才,不備武功,雙手僅有縛雞之力,麵對黑衣人催向智風的毒手,他並不能幫上什麼忙,而隻能是束手無策的幹著急,心中惟希望田單迅速折返。田法章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突然針對他們,如果他知道他自己眼下的這副小女人模樣有多麼引人的話,估計便不會存有此疑問了,見色起意,人品問題,這是放在哪個朝代都不能杜絕的事。
田法章再也不忍目睹智風與黑衣人的打鬥,一開始,黑衣人的偷襲而至就已經使智風嗆出紅紅的一口鮮血,他再蠢也知道智風已受到了重創。為了保障他田法章的安全,智風身上雖受到劍傷十來處,血肉模糊,卻還殊死抵抗著,嚴重的內創再加上外傷,若換了常人,恐怕早已倒地堅持不住。不過智風卻仍是死死的支撐了下來。不愧是田府家將,無論身手毅力,都令人敬服。
世事無常莫過於此,前一刻,田法章還慶幸終於逃脫出城,而這一刻卻又麵臨死亡的威脅,為智風和自己的性命擔憂。這就象幾天前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而現在卻成了抱頭鼠竄的逃犯一樣,造化弄人,沒有什麼好怨的。
田單恨不能插上雙翼直飛現場,無論是田法章還是智風,都是時下的齊國損失不起的人才,而智風除了是他能夠委以重任的手下之外,更皆有兄弟般的情誼,此次突生變肘,確實是在任何人的意料之外,而並非田單的出城計劃出了問題。
“蓬!”智風如斷了線的風箏,重重顛倒在地,昏死前還不忘斷斷續續的道:“王……小姐,快走!”先是受到偷襲,再是實力懸殊,使得智風終於再也堅持不住。
落在田單眼裏的第一幕卻正是一名黑衣人植劍於地,再也不理會智風的生死,而是搓著雙手奸笑猙獰的一步一步向田法章橫逼過去。田單心中懊悔不已,他已經最快的趕來,飛奔到此不過是數息的時候,卻仍是來不及阻止黑衣人下殺手,未能助智風逃過此劫。
由此亦足見,黑衣人的武功非比等閑,至少也要與現在的田單伯仲之間。
田法章到此時卻終於明白黑衣人為何會忽然出手傷人、狠下殺手,光見他猥瑣的表情就知道此人原來是色中餓鬼,心中不禁大叫誤會,一麵卻又無可奈何,生出荒謬的感覺。
田法章表麵上戰戰兢兢的後退,心中卻也思量著如何拖延時間等到田單的救援。而對於智風的生死,在他臉上並沒有顯露出多大的關心。也許是因為他現在自身難保,六神無主而至乎遺憾了一旁生死未卜的智風,也許是因為他身在王侯家,以為手下為了保護自己而死本是天經地義,天生有著一種對下位者的漠然。
田法章本想出言先穩住黑衣人,奈何此人做事急切,從來不需前戲,不由分說,直接就朝田法章惡撲過去。
就在田法章閉目認命的時候,卻忽然聽到黑衣人一聲悶哼,接著便見他連退三步,左手握著受了皮肉傷的右手,兩眼大放凶光的朝田單過來的方向迎去。
黑衣人終於發話,認真嚴肅的道:“閣下能不露聲色的接近我十丈之內,且僅以一顆飛石就令我十餘年來第一次受傷,當非是無名之輩。”
田單隻是氣場緊縮住黑衣人,卻並不理會他的問話,徑自用沙啞的聲音對田法章道:“小姐,還勞煩你照顧下那位受傷的小兄弟,至於這個惡人,就請放心交給老奴來處理吧。”
因為此刻田單三人正置身在林木之間,伸手五指難見,隻可依稀憑借著微弱的透入樹林的星光來分辨人的眼鼻,再加上田單頭部藏於披風帽子之內,故不虞黑衣人從相貌上辨別出來田單的身份,他這樣說,反而顯得高深莫測,至乎令黑衣人摸不清田單到底是他的前輩還是後輩。
“閣下不用多此一舉了,在我的催心掌下,從來沒有活口。”黑衣人自信滿滿,似乎很為自己的催心掌法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