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真是對不起，我喝多了，不是有意冒犯的。”曹震笑嗬嗬的，衝著壯漢鞠了一躬。
“對不起有個屁用！”抖著濕漉漉的襯衫，壯漢惱怒道：“老子這衣服剛花兩千買的，你拿兩千塊錢出來，這事就這麼算了，要不然你就給我躺著出去！”
紅酒在襯衫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紅漬，曹震一眼就看出來，這衣服絕對值不了兩百，更別說兩千。想來這壯漢當自己好欺負，拿來當冤大頭宰了。
曹震不動聲色，微笑道：“大哥，這事確實是我不對，不過小弟實在沒這麼多錢........”
“少和老子哭窮！”壯漢不耐煩地打斷了曹震的話：“有沒有錢是你的事，你隻要痛快說一句話，到底賠還是不賠？”
兩個人的吵嚷聲，驚動了酒吧保安，他們圍上來看了一眼，立刻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曹震的口袋裏有陶望浩給的幾萬塊，但是這錢雖然來得容易，卻也不能輕易便宜了別人。何況，自己這樣爽快就給錢，難保對方不會有更出格的要求。
軟的不管用，曹震決定來點硬的：“我賠給你就是，不過不用錢，談錢太俗氣！”
“你怎麼賠？”
曹震拿過了一瓶酒，打開蓋子，高舉過頭頂，看樣子是要給自己從頭到腳淋上一身酒。但是突然的，曹震把酒瓶往桌邊一磕，隨著“啪”的一聲，玻璃碴和酒液迸濺得到處都是。
幾個看熱鬧的人被濺了一身，惱火的罵起了曹震：“你他媽沒長眼睛啊！”
他們正要衝過來，無意間接觸到曹震的目光，登時蔫了。
曹震的目光是那樣森然淩厲，幾乎像鋼刀一樣可以洞穿別人。
曹震腳下一滑，靠近了壯漢，拎著半截碎瓶子抵住腹側：“朋友，做人別太過，凡事留一線，很難說今後誰會栽到誰手裏！”
做人可以裝慫，但是不能真慫，否則一定會被人騎到頭上來。
也就是說，該慫的時候必須慫，但不能無限度的慫。
曾有一位高僧問另一位高僧：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該怎麼辦？
另一位高僧回答：你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十年之後再看他。
十年之後如何了呢？那人胖了二十斤！
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那些教人遇事忍氣吞聲的心靈雞湯，本質上都是在害人。
壯漢臉色頓時一僵，一動不敢動。
曹震說罷，把瓶子挪開了，像是什麼都沒做過，仍然衝著壯漢溫和的微笑著。
冰涼的觸感還停留在身體上，提醒著片刻前發生的事，壯漢不由得警惕起來：“小子，算你有種。”
“這位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曹震把酒瓶扔到一旁，拍了拍手道：“你要是還沒消氣，就劃出個道來，我接了就是。”
壯漢的態度有些鬆動了，不過仍然繃著臉：“我倒是不想難為你，可這衣服怎麼辦？”
“一般幹洗店都能處理，保準一點痕跡不留。”
壯漢哼了一聲：“萬一不行呢？”
保安們不敢說什麼，是因為認識這個壯漢。
酒吧經理這時趕了過來，同樣認出了這個壯漢。不過，保安能開溜，他卻不行，否則雙方真鬧騰起來，麻煩就大了。他把曹震拉到一旁去，輕聲道：“這位小兄弟，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看你就認倒黴吧。”
曹震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認倒黴？”
“是啊。”酒吧經理點了點頭：“你就賠點錢，然後我說兩句好話，事情也就這麼算了。這個人是陸太太的手下，不好惹的！”
曹震不認識什麼陸太太，也不知道來頭有多大。
不過，曹震盡管不在乎這個陸太太，畢竟有錯在先。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曹震從口袋裏掏出二百塊錢，遞給了壯漢：“兄弟，我身上就這麼多錢，就給你當幹洗費了，別嫌少。”
壯漢接過錢來，重重哼了一聲。酒吧經理趕忙走過去，一邊不住的替曹震賠罪，一邊殷勤地把壯漢送進了一個包間。
事情好像也就這麼算了，熟料，片刻之後，壯漢折回身來對曹震道：“陸姐叫你過去。”
“陸姐？”
“是我老板。”
“這.......”曹震猶豫起來：“我不認識她，好像沒必要見麵吧。”
“喂！”壯漢一仰臉：“你可別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