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位將領都是麵麵相覷,想不到張遼已經是看得如此之深遠,無數的將領以及麾下的親軍都不約而同的垂下頭來,曹洪的親衛本來手中都按著了刀柄,現在都一個鬆手,張遼猶自不肯罷休,伸手就拔出腰間佩劍,劍鋒森寒,直直的抵在曹洪臉上,寒光轉動,似乎隨時會一劍刺下去。
一將之威,便是於此,張遼說得有道理,這個賭局他們本來就可以不接的,曹洪一張臉已經憋得紫紅,而眾人再轉頭看著張遼那幾乎是有些猙獰臉色,就連曹洪的親衛,都不敢上去阻擋!
張遼心情稍稍的平複之後,便是將滿是老繭的手收了回來,曹洪終於是落到地麵,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張遼回轉到被自己推翻的幾案後麵,冷冷道:“你們,可聽我的將令否?”被他完全震懾住的幾個曹軍將領齊齊躬身,全部是一身冷汗,張遼虎威之下,連想說奉命唯謹的話,都是為難!
而曹洪的臉色依舊是難看,這個時候倒是沒有人去在意,他究竟是別張遼給勒成這樣還沒恢複過來,亦或者心中更是怨恨於張遼,此時突然大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張將軍,傳騎已經回來了,有軍情回報!”
不管如何帳中天翻地覆,軍情為大,方才那插曲便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軍情給岔開了眾人的注意力,張遼神色一肅,猛地擺手:“軍情緊要,且讓他們上來!”
曹洪這個時候在兩名親衛的攙扶之下,落座於下首,臉色陰晴不定,方才的狀況似乎還沒能他緩過神來,兩名曹軍傳騎已經急切的開口:“張將軍,現在已經可以確信,在我們麵前的便是敵軍統帥所領的義勇營,隻有千人,在就在咱們不遠之側下了營盤,隻有一千步卒,那營盤紮得又軟又淺,亂七八糟,有數百騎,就能衝垮了它!”
張遼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隻是冷靜的問道:“敵軍其餘兩部如何?距離多遠?”
“其餘兩部一部為王威率領,北上做切斷我軍後路之狀,大約四千人,另外一部去了我軍西側,大約十裏,正在砍伐林木,整頓輜重,似乎就是要準備強攻我軍大寨!兩路軍馬沒有半個時辰,絕對敢不回來!”這一聲喊出來,堂中諸人,忍不住都一下站了起來!
張遼道:“看起來所慮者就是敵軍北河大寨所在的留守人馬,按照現在的分兵情形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千之數。”一個曹軍將領已經忍不住先開口:“周遭當真沒有敵軍大隊拱衛麼?就這麼一千步卒,大搖大擺的孤軍紮營在那裏?”
曹軍哨探拚命搖頭:“要不我們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們周圍都瞻看過了,荊州軍哨探都沒有放,周遭任我們自由來去,周圍決沒有荊州軍大隊,就這麼一千孤軍,在那裏立營!”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場的每個曹軍將領的目光都看向了張遼,現在情勢已經很明朗了,擋在他們麵前的就是這樣一支兵馬,也隻有馬謖反擊他們,而且他們沒有援兵,失敗不起,那麼這支立於他們麵前所在堡寨之側的馬謖大軍營盤,不折不扣,就是一支孤軍!
“我再問你!”張遼似乎還有一些顧慮,這個時候若是換了一般水準的將領卻是早就忍不住了做出決斷,隻聽見張遼問道:“若是敵軍打起中軍旗號,馬謖卻是用了一個金蟬脫殼的計策,又當如何?那馬謖,真的就在這營盤當中麼,你有沒有認清楚?”
待得張遼話語一出口,那曹軍哨騎便是躬身認真的回答:“今日晚間,這馬謖還置酒高會軍中諸將,守備鬆弛,故意示形,屬下認得親切,就是馬謖這廝,屬下不會認錯!”
張遼似乎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何等的膽色,難不成吃不下他這一千兵馬?於是張遼再度又逼問一句:“這一千步卒,當真就是一支孤軍?”
這情報當真毫無錯處?張遼的目光也如電一般,死死的看著這曹軍哨探,給他很大的壓力,那哨探見到張遼如此,也是鄭重起來,略略沉吟一下,以無比肯定的語氣躬身回報:“屬下敢用性命擔保,馬謖所紮下的營盤,就是一支孤軍,如若有錯,甘願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