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段寒煙冷哼一聲,“嗬,剛剛的話容我收回,你與他人……無異。”
段寒煙說完便走到了二人跟前,“走吧?冷著幹嘛,藤川穀不遠,早些到也好。”
她板著臉,易勿本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被唐悲等回去,畢竟眼前的女子不日變會成為大理之王,任何有失體統的話都說不得。
雖說兩人做完這票便會回中原去,可別人到底是個國王,整個把江湖散人還是挺容易的。
再則說,唐悲從小就不敢招惹漂亮的女人。
三人剛走開沒幾步,身後的流駒沉吟片刻還是喊了出來,“公主!在下與別人不一樣,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請公主能夠理解在下。”
身後道人的話語段寒煙聽在耳裏卻並未回頭,嘴角微揚一抹冷笑掛在臉上。
見她這般模樣身邊的易勿實在憋不住,“公主啊,那道長與你說話呢,你咋不回複別人,這樣太——”
易勿正說著,唐悲攥緊拳頭垂在他肚上,後者這才止住碎嘴。
“嗬嗬,大家都是各有所圖、各有其道,我沒資格指責別人。再則說,能做大理之王,我就偷著樂吧。”
段寒煙說得落寞,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所有人都在等著她振翅那刻,將苗疆重新歸於和平之下,至於她的感受,那真是極次要的。
三人走出山門,看到牽著馬匹的青燈,後者見他三人前來也沒說什麼,隻將韁繩遞到他們手裏,便提著劍緩緩走上山門,伴著馬蹄聲,三人奔出玥鎮。
數百裏之外的王軍大帳,本來說好歇息片刻的宋櫟又開始賴床,雲蒼實在受不了這個二流子,抄起門邊胳膊粗的木棍便要打他。
“我再問你一次,你放不放手!”雲蒼將木棒舉過頭頂。
“不放!你有本事打死老子!老子就想睡個覺,過分嗎?!”見他威脅自己,宋櫟抓著鋪蓋卷兒的手臂更緊了。
“行!不妨是吧?這可是你自找的!”雲蒼說罷,一棍子打在了宋櫟屁股上。
“嗷——你大爺的!你真打啊!?”宋櫟被這一棍子打得夠嗆,彈起身來眼睛充血,化葫蘆為杖劍握在手裏。
見他要動手,雲蒼譏笑一聲,直勾勾盯著他的臉,“嗬,長本事了?來!你砍死我!來啊!”
平日宋櫟懶也就算了,這要掉腦袋的時候都能如此懶散,雲蒼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和他一起出遠差。
“你!你以為我不敢啊!”宋櫟舉起杖劍,帳外人聲突發嘈雜起來。
無數士兵歡呼雀躍的話語、歡呼聲,以及大量人流走動聲讓二人覺得奇怪。撩開帳布,隻見無數王軍士兵聚集在雲揚總帳前歡呼,似乎是在等著看什麼東西。被人群圍住宋櫟看不見,索性抓過一位路過士兵盤問。
“喂!老哥,看啥啊這麼熱鬧。”
聽聞宋櫟的發問,士兵掙脫開他的手,“宋鬼使你不知道,就在剛剛,白夜軍軍魁雲讓被雲先生殺啦!馬上就要拉去斬首呢!那惡鬼終於死了,呸!”
聽到這話,雲蒼眼神失色,踉蹌幾步向後倒去,好在被宋櫟護住,“喂!二楞?你別聽他瞎說,雲兄足智多謀,怎麼可能被你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堂兄殺呢?”
“嘿!宋鬼使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還會騙你嗎?”
“滾!”士兵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宋櫟喝退。
雲蒼麵如死灰,眼神好似丟了魂兒,宋櫟見他這般模樣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呆子?呆子?你說話啊?你小叔他……”
雲蒼緩過神來時,眼角已經滴下了淚,“嗤子,你在這兒等我,我……得去見他。”
他剛行幾步,手臂便被宋櫟抓住,“等會兒,我陪你去。”
“不必了,這是雲氏家事,你一個外人……不該插手。”雲蒼拽開宋櫟手臂,後者又快步擋在他麵前。
“這閑事兒,我今兒還就管定了,你要麼帶我去,要麼將我打趴下你自己——”
宋櫟還未說完,雲蒼便一拳轟在他的臉頰上,這一拳打得他身體搖晃差點倒下,鼻血伴著嘴角鮮血湧出來滴在地上。
宋櫟用衣袖輕擦,“啐……解氣了?解氣就他媽別哭了!像個男人一樣,雲囚仙!”
他眼前的雲蒼涕泗橫流眼神迷離,沒了往日的古板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情感崩潰的男子讓人心疼。
“嗤子……隨我去吧。”雲蒼用手擦了擦淚。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