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過頭來，宋櫟差點叫出來，“好啊你這混世魔王，不在汴梁呆著跑這兒來幹嘛？”
此人正是宋櫟的酒友，善王府世子，趙央。
宋櫟這才想起來自己臨行之前他曾無數次提到南詔，看來說得便是這事兒。
王殷賦見他二人將段寒煙巡回，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段寒煙被撕成碎布的長裙，他立馬明白剛剛那聲呼喊是從何而來，心裏暗笑一聲，“嗬嗬，這二流子還真沒變，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那位身著玄甲的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目如凶虎瞪著三人，見此情形趙央感覺打著圓場。
“哎呀二叔，這二人都是小侄的朋友，犯不著這般，他們若是無事自不會貿然進來。”
見趙申插嘴，那人這才鬆口。眼前三人都與王殷賦有事，便讓他們坐下，先商討荒川軍一事。
眼前的男人便是荒川將軍趙裘，此次提前趕來，為的就是在王軍徹底平定大理之前進入苗疆，讓大理王兌現自己許給宋皇的諾言。
殷賦不傻，趙裘故意將軍隊駐紮玥山下，就是為了給他施壓，讓他打開斷龍閘放宋軍進去。若是不放，隻怕會強攻玥山。
“宗主，本將無意對玥山宗不利，隻想請宗主打開斷龍閘，如此我們之間便相安無事。”趙裘話語斬釘截鐵，不給殷賦留一絲回旋的餘地。
“大宋想要苗疆北境已非一朝一夕，我沒記錯的話，先皇在世時，就曾動用軍隊強攻過北境吧？為何後來戰敗而歸？”
殷賦的話戳中了趙裘痛處，數十年前，他還是副將之時便隨大軍進攻北境，當時也是因為斷龍閘未開。大軍進不得苗疆，大理王軍死守小道，宋軍便無法踏進苗疆半步，狼狽而歸。雖說大宋有數條山道可入境，可能讓大軍通過的唯有斷龍穀。
玥山創派的王真人就是瞥見了這一點，這才在斷龍穀上鑄成斷龍閘，本意是想讓兩國和睦再無戰事。
可如今看來，正是因為這斷龍閘，才讓宋軍不得不將防禦重點從北方抽出一部分，提防這個西南小國。檀淵一役，大宋與遼國已成兄弟之邦，可眼下西夏國蠢蠢欲動，僅靠白衛、火林兩軍防禦確實有些棘手，這才想將荒川軍調去西境防禦夏人。
苗人擅長山地戰，所以長久以來宋軍都是勝少負多，好不容易盼來大理內亂這等天賜良機，趙禎自不願放過。他也想借此事好好挫一下那些不服他親政的老臣們，無論如何，北境一定要拿下，這是趙氏王朝幾代人的心願，也是他趙禎爭的一口氣。
“宗主不必嗆我，當兵的吃餉自當為國為民。”趙裘與那些隻知享樂的皇族子弟截然不同，渴望建功立業，南征北戰數十載，靠的是自己雙手而非王族血脈。
“為民？那我問你，你可知宋軍入境會有多少百姓無辜罹難？這些人命……你擔負得住？”
“那些人是苗人，與我無關，我是大宋的將軍，自然維護的是我大宋百姓。”
聽聞趙裘這話，殷賦竟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為國為民之人！即使如此……這斷龍閘我便不願開啟，將軍請回吧！”
“你！”聽他答複，趙裘拍案而起，兩人之間火藥味兒十足，仿佛隨時會引爆般。
“將軍請回吧！我與宋鬼使他們還有話說。”
見殷賦不待見自己，趙裘也不願自討無趣提劍走出大殿，帶著士兵下了山。趙央似乎有話要說，站在殿外等著宋櫟。
“那麼，讓我們來聊聊你們的……人頭問題吧？”殷賦讓三人坐下，吩咐弟子沏茶。
經過剛剛那幕，雲蒼哪還有話說，連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怵的王殷賦，哪裏還會因為他倆人頭打開斷龍閘。如此看來，他倆的人頭是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