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是不知道我身邊呆著的那幫人,不是趨炎附勢的宵小之輩,就是人模狗樣的望族子弟。我需要的,是像你這樣的一個心懷天下的睿智之人。怎麼樣?趁著年輕,要不要隨我去闖闖?”
段寒煙這話徹底激怒了殷賦,他生平最恨別人用這般俗物侮辱於他,“胡鬧!公主休要再出此言侮辱在下,這些話……我就當沒聽見,公主請回吧!”
見他生氣段寒煙倒笑出聲來,笑得那麼苦,那麼哀,“嗬嗬,你可知有多少人在我手下謀求一官半職?我連那君子竹都不曾考慮國師之位,你可知為何?”
段寒煙的話並未讓殷賦轉過身來,“那是因為他雲揚!將我視為棋子,別說帝王……連人都不是!”
“不必再說了!公主請出去,我得歇息了!”
見他鐵了心,段寒煙隻得作罷,走到門前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隻怕到時候……由不得你。”說完便奪門而出,掠過正站在台階下說話的宋櫟等人,徑直回了客房。
宋櫟瞥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還以為是誰得罪了她。
“你瞧瞧,這要是在大宋,除了師姐,哪個女子敢這麼橫?也不怕嫁不出去。”宋櫟嚼舌根的模樣像極了長舌婦。
“哎哎哎!行了!再讓公主聽見。對了小王爺,你說的計謀……究竟——”雲蒼剛想問,趙央一手抓一個,拽著他倆走進廂房,合上房門後這才舒了口氣。
“宋兄、雲兄,接下來的話希望你們聽著給我爛到肚子裏,切莫到處聲張,這可是殺頭的大罪。”趙央少有的正經模樣,讓兩人都察覺此事定不簡單。
“你說吧,我們絕不外傳。”宋櫟還檢查了下門窗是否關好。
“這事兒還得從荒川軍數十年前的一次內鬥說起。”趙央與二人坐下,緩緩道來。
“數十年前,荒川將軍趙誌被人暗殺在府內,朝廷上下為之一振,作為天下五軍其一的鎮國大將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府邸裏,實在有些蹊蹺。可後來查案的捕風衛們卻追查出了一件事情。”
“那趙誌……是妖怪。”趙央說到這兒,雲蒼大驚失色。
“不對啊,荒川軍不是一直有朝廷子弟掌管的嗎?一個妖怪如何坐得了將軍之位?”
“要麼,是原將軍被殺頂替。要麼……是皇室成員中確有妖怪存在。”趙央曾經到一些風聲,真火教妖眾不僅侵入朝野,甚至染指禁宮。
“既然牽扯到了妖怪,捕風衛自然不得獨自調查,這才拜托了當年的幽鬼司的鬼使前來協助,這鬼使你二人都認識。”
“等會兒……你說的可是老頭子?”宋櫟想到了趙申。
“正是……趙大人協助調查後,這才發現趙家上下一幹人等皆為妖物。先皇震怒,下令滿門抄斬。可這其中有一位十七八的少女,趙大人一絲惻隱竟將她保了下來。”
“這人……難不成是師娘?”雲蒼曾聽師父說過自己妻兒死於妖怪之手,他當時還在奇怪,鬼使無法生育哪來的妻兒,如今來看……隻怕他娶的便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妖。
“正是,趙夫人嫁與趙大人認養了一個孩子,這孩子便是……前任荒川將軍。”
聽到這兒宋櫟又覺得不對,“不對啊,你不是都說了荒川將軍隻有皇室子弟才可擔任嗎?就算老頭子是先皇的族弟,可那認養的孩子並沒有皇室血統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趙大人如何安排進去的我也不知道,可那孩子武藝超群,年近十九歲便登上荒川將軍之位。可惜好景不長,與趙夫人外出時被妖物所害。”趙央說到這兒戛然而止,畢竟樂亭瑤的名字萬不能提,否則宋櫟……
“你說了這麼半天,與現狀有何關係?”宋櫟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沒興趣知道上輩人的恩恩怨怨。還是糊塗得好,知道得越多活著越累。
“趙裘……便是趙申領養之子的親弟弟。”
這話可讓二人炸了鍋,宋櫟急忙追問,“等會兒?!你是說……趙裘也不是皇室子弟?這些消息你都是從哪兒得到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皇上並不知曉趙裘的身世……我們的取勝之機便在這兒。”趙央輕輕叩了叩桌麵兒,眼神突然淩厲起來。
“等會兒,頂有人!”伴著趙央這句話,房頂瓦片踩踏聲傳進兩人耳中。
“該死!”雲蒼提劍衝出房門躍上屋頂,可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隻留一塊小碎布落在屋頂,雲蒼撿起,上麵紋著半朵黑墨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