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一個甲子過後,世間已經鮮少有人知道,曾經有一柄由五金之英所鑄成的劍,它的名字叫做龍薔。
這柄劍在其短短的十年光陰裏,成功的躍到了其他劍難以到達的高度,十年間,它不僅作為一柄仁者之劍譜寫了無數的傳奇,更是短時間內從名劍第五的位子升到了第三。
隻是六十年前,在那場隱於江湖曆史背麵的對決之後,世人再未見到它的身影,仿若突然之間,它從所有人的眼裏淡化了出去。
與它同時間消失的還有另外一把劍,那把劍的名字叫做未名,不過,未名卻是這偌大的江湖裏最為隱晦的存在,原因無外乎它殺人無數,且其劍主未逢敵手。
劍和人一樣,也是會老的,比如好幾十年前我可以意氣風發快意恩仇,而現在的我卻喜歡悠閑自在的架著一隻烤雞,安安靜靜的看著旁邊正在切番薯的未名,切的樂此不彼,歡天喜地。
我沒有想到,未名亦沒有想到,我和它竟然還有再度聚首的一天。
後來當我不再叫做龍薔,未名也真正有了自己的名字時,我記起了我曾經的兩個主人,第一個是一劍紅塵,而第二個,他叫洛禪君。一劍紅塵是我的鑄劍師,他不僅給了我真正的生命,而且給了我龍薔這個名字,不過,他亦是我一生無法逃離的夢魘,我無法麵對他因我而死這一事實,直至我棄名之後。我對洛禪君的感情很複雜,麵對這個一手將我推至巔峰的人,我更多感到的是惋惜。
當初的花陽,也就是後來的華央,帶著我和未名離開坨坨山之後,在江湖上兜兜轉轉了一年。這一年間,她吃了不少苦,可是,她卻在以一種畸形的方式成長著,我沒有一刻停下來過我的擔憂,然而,她自那天之後再未曾理我。
和我呆在一起的未名,不是一個安靜的性子,但我卻哭笑不得的發現未名單純的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許是因為本就不是這世間濁物的緣故,它較我更富靈性,而後一個讓我更為震驚事實擺在了我的麵前。
未名一直都知道它被關起來的理由,但它卻從來沒有想要怨過誰,就像後來某個人說的那樣,這個世上劍充其量隻是一把凶器而已,能夠給世人帶來災禍的源頭就是人本身,因為隻有人心才能惑世,隻有人才能害人。
漫長的歲月裏,未名一直安靜的等待,等待一個真正懂得它的人去打開封它的劍匣。後來,有個人打開了,那個人是華央。可未名告訴我,當它滿心歡喜的看向那人時,它卻發現,華央不是它要等的人。
比起我,未名要漫不經心很多,它沒有把華央看作自己的劍主,一路上完全沒個正經。
一年之後,華央找到了洛禪君。後來未名等的那個人評論起這段曆史,她隻說了兩個字,濫俗。是的,言簡意賅,一針見血。
那天,當華央提著我越過層層豔紅的紗綢走到洛禪君的麵前時,我看到一身喜慶的他瞬時煞白了臉,而他手裏彩綢的另一端,立著一個同樣滿身喜慶的女子。那女子輕撩紅紗,露出了一雙光華流轉的美目。果然,絕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