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這兩日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孟德征淮奏凱,滅呂布平孔融鎮陶謙,兵威大振之下原本應該是一派豔陽喜慶的天相,卻偏偏是此一番愁雲慘淡?
數場惡戰,數十萬鮮血橫流,呂布張遼兩大將星隕落……也許,這上天之悲,是為這二人。
“哼……主公心偏!如此重大的一場戰事,卻不帶我二人前往。呂布啊呂布,張遼啊張遼……吾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和你們好好戰上一場。”
“仲康……別說了。這一戰,主公幾乎是傾全國之兵……留鎮許都的,不過萬餘精兵。若再無大將統帥,袁紹那邊還不趁虛而入?”
“仲德,你非武人,不懂我和仲康之心。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便是終身之憾!惡來和虎癡隻為戰而生,卻偏偏錯過了這個時代最精彩的血色殺伐。主公有主公的謀劃,而我二人有我二人的夢想……元讓這一次沒有白去,斬了張遼之後,他少不了以後會在我二人麵前得瑟。”
許都城南三十裏,一文二武三人統領著一千武衛營兵列開陣式,準備迎候凱旋而歸的曹軍主力。
為首那文人,身長八尺,美須髯,長相俊美,氣質飄逸灑脫,正是當今天下智者謀臣中的翹楚之一程昱程仲德!
程昱車駕兩旁,一左一右,立著兩位凶神惡煞一般的存在。
左邊那位,腰大十圍,容貌雄毅,一雙虎目如鬥大一般,射出熾火光芒。背後,一把無鞘的烏黑七尺巨刃斜背——九耳八環象鼻,森寒刀鋒溢著殺伐之氣。自是一把絕世神兵,與此人堪稱絕配。戰陣之上,若遇強敵,此公內力灌注之下,刀身便由黑變為赤紅,疾速揮動之下,紅色刀光鮮亮,若一朵火雲,縱橫敵陣!火雲刀,許仲康!虎癡名,九州震!
右邊那位,形貌魁梧,滿臉虯須。雖然長相粗豪,那眼光之中卻流露出別樣的微笑。在他的背後,兩隻大戟十字掛背——亦是七八尺長,鋒端如槍尖,兩麵均有月牙刃。使此二戟者,必然要天生神力,否則,戰陣之中,戟大笨重,不是找死嗎?可是,惡戰修羅場裏,典韋使來,卻往往得心應手,左右開弓,三五丈內,難留活口!內力催動之下,此戟飲敵血之時,常能發出昂揚的戟吟,若戰地狂歌!狂歌戟,典韋猛!惡來出,敵膽喪!
一個智神,兩個武神,加上殺氣騰騰的武衛營兵,好不威風!
聽兩個武夫一番抱怨,程昱內心暗歎一聲。原本,典許二位是不離曹操身側的拱衛大將,虎賁軍也是由二人統領,而這一次……曹操淮北血戰一場,完全沒有這二人什麼事,難免會遭到這二人的些許埋怨。可更可怕的敵人袁本初就在官渡附近部下了十餘萬雄師勁旅,虎視眈眈許都大後方。曹操留下此二人協助自己固守,自有一番道理。他是嘴皮子說破,也擋不住這二人三天兩頭的牢騷。
“五千虎賁被主公帶去三千,由元讓臨時統領,兩場惡戰各折一千……”
“呂奉先一人包圓五百,這我二人也沒什麼話說。可偏偏,為了生擒一個蠢貨,主公和元讓生生讓百餘虎賁將士送命!”
許典二人鋼牙咬碎,你一言我一語。前線的戰報源源不斷送回,發生的一切自然被後方的統軍大將軍師悉知。
“主公令下,不得不遵……可元讓執行將令不力,我二人一會定要和他好好理論!至於那個蠢貨,我必殺之!大不了主公降罪,被打幾百軍棒!”
“對!強行殺了那蠢貨,主公還能真吃了我二人不成?除非主公舍得!”
許典二人繼續惡罵,程昱頓時三條線……皺起眉頭。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時,遠處突然間看到了影影綽綽的煙塵,隱約的聽到了人喊馬嘶的聲音。
“我說仲康啊,此時不動,更待何時?你我先去殺了那蠢貨,省得後麵主公以將令阻我二人!”典韋倒是反應奇快,一轉頭,對頭許褚朗聲說道。
二人是生死兄弟,心意相通之下,說幹就幹!隻見這兩個武神放開腳步,若兩個流星一般,隻奔向遠方曹軍凱旋之師而去。程昱大吃一驚,哪裏來得及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