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大明皇帝朱瞻基心中越來越擔憂。已經是公元三年十月了,沒有一條船回來,樂州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他們想幹什麼?朝中大臣窺視著,誰也不敢提起。隻有天津的高德勇大人心中隱約明白。
月底,忽然從泉州傳來消息,中官王振的船隊回來了,損失慘重。自從和高樂分手後,王振沿著鄭和的路線航行,隻不過沒有去麥加朝聖,沿途除了交易,也未作過多停留,順著印度洋西岸一路南下,到達了最南端。經過一個巨浪滔天的海域時,人員船隻損失超過四分之一。
要說王振也是百折不回的性子,加上狂熱激情,巨大的打擊並沒有使他退縮,轉而一路北上,終於到達了大明地圖標出的直布羅陀海峽。這裏不久前還是阿拉伯人的土地,如今已經成了西班牙人的地盤。大明的船隊包括各族通譯,與歐洲人打交道自然不在話下。飽受狂風巨浪摧殘的大明船隊雖然隻剩下四十七艘巨艦,在歐中人眼裏卻是無敵的象征。船隊進入地中海,沿途受到了大大小小國王貴族的熱烈歡迎。
當年張四虎他們遊蕩於歐洲時展示的恐怖戰鬥力還沒有從歐洲貴族記憶中消退,大明海軍的無比強大更讓他們徹底臣服。地中海中,也有貪婪而不長眼的家夥打劫,是號稱歐洲最強大的海軍和海盜的聯合艦隊,結果可想而知。
看完手中的材料節略,望著王振那黝黑的麵容,朱瞻基離案走到這個心腹太監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
時間轉眼到了臘月,禦書房隻有皇帝和王振。司天監新製的大型地球儀擺在一角,兩人圍著它慢慢轉動。大明學者的天文、地理、算學水平無與倫比,除了兩極不確定,大部分地域清晰明確。不確定的、狹長的樂州---從北向南將地球分割阻斷。
看著皇上久久注視著樂州,王振說道:“皇上,請讓我出航。”
朱瞻基緩緩閉上眼:“不必了,他願意回來,會回來的。”半晌,又道:“我倒要看看,八年,還有六年,他們能搞成什麼樣?”
轉到洋洲,“王振,你知道嗎?這裏的土著和動物都很奇怪。”
“聽說了,園子裏還養著一些,聽說那裏的土著最近流行瘟疫,是真的嗎?”
朱瞻基笑笑,“好像是的,不過我們的人沒事兒,不知為了什麼。”
“那真是大幸。明年準備配軍戶嗎?”王振看了一眼皇上,“臣都等不及了。”
“那麼大的風浪都沒嚇著你?你歇歇吧,等北邊的鐵路通了,我帶你北巡。”朱瞻基開了一句玩笑。
“謝皇上,是從東北到西域嗎?”
“對,”朱瞻基的手在地球議上滑動,“去過南洋、西洋,再讓你領略一下我大明北地風光。”
王振想得癡了。
“行了,別發呆了。”
“皇上恕罪。”王振惶恐。
“你有何罪。今年殿試之後就出發。”
“謝皇上,我為北地學子謝皇上大恩。”王振忽然匍匐於地謝恩。
“為北地學子?你說取士南北五五開的事兒呀。起來吧。你當年之事,我也清楚。那些人早已懲辦,你倒也不必為此事再謝。”當年官員多是南方之人,北地學子想要出頭難於登天,王振深受其苦。
“臣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北方學子謝恩。北人仁厚,南人聰穎,對大明都是不可或缺。然南人宗族勢力強大,鼓勵求學為官。北方學子求學艱難。如今北方繁榮,學風大長,皇上的決策對北方學子就是及時雨啊。”王振匍匐於地再叩首。
朱瞻基也是感動,連忙扶起王振,溫言安慰,腦中不禁又想起以教書育人為己任的高樂。
大洋那一邊的一間書房裏,一幅地圖前,站立的是高樂和劉天祥。高樂的相貌變化不大,天祥已經和養父一邊高了,而且還粗壯一些。天祥剛剛征戰歸來,這是他第一次出戰,據說馮君武說表現非常不錯。
柔柔的髭須,精致卻又顯得憨厚的麵容,挺拔健碩的身形,無不向人們詮釋“陽光少年”這個詞。小夥子剛才跟父親總結了一下戰鬥的得失,他帶了一個少年戰鬥小隊,參與了對五大湖附近部落的征戰,戰果非常不錯,當然事後他自己也發現了不少問題,明白是馮叔叔照應,小隊員才不致損失。
“兒子,我也聽你馮叔說了,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