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雨落(2 / 2)

大雨,將會終年不息。

秦王宮

青色大殿,莊重巍峨,漫天的雨水在廣場中砸開千萬朵雨花,破碎一切往昔繁華,巨大的石柱依然鼎立,盤繞的磐龍無聲的凝視下方,多少年從未變過。

王宮一路,風過雨鋪,葉濕千裏,一切蕭條。

可惜的是,秦王在問鼎一戰之後,病情加重。雖還是要處理國事,但此刻剛剛服過藥,沉沉睡去。於是安排晚些再見。

幾人都住在王宮。用過晚膳,秦佩蘭已得知幾人進宮,派來人領莫辰去見她。魯宏等人囑咐莫辰,書信的事,不定今日就要告訴她,如要說的話,一定要安撫她的情緒。公主性格原本就烈,隻看著在他麵前才有些溫和。

莫辰點點頭,跟著那人去了。

王宮真是很大,光是樓閣,都不知走過多少,而且覺得外觀幾乎一樣,所謂大氣,即便如是。走過重重樓閣,又轉過不少回廊,前方是一條漢白玉長廊,兩旁的荷花靜悄悄開放,王宮就是神秘,這些荷花仿佛終年開放,真是不知為何。繼續順著長廊走,才發現每隔五米的護欄上都雕有惟妙惟肖的鮮花,盡顯奢華。

莫辰看得驚異,流連忘返,來人告訴他,這個長廊剛好五百米,雕有百花,各不相一,名百花廊。

莫辰連連驚歎,再往前,有一道拱形圓門,上麵刻名,後花園。那人到這就止步,說:“公主便在內等候。”躬身行個禮,轉身離去。

莫辰打量了一番,門自然沒鎖,輕輕一推便開了。裏麵豁然開朗。此時天色昏暗,依稀還是能看清許多不知名的植物,更是有淺色的花朵競相開放。莫辰隨著碎石小徑走了幾步,過了幾個彎,前方怪石嶙峋的一角,有一間小小的六角樓閣,裏麵正亮著溫馨的燈火。

莫辰緩緩走近,發現門沒鎖,任雨水飄了一地,看來是在等他。

收傘跨進屋內,溫暖的火光下,溫度仿佛由之提升,裏麵隨意擺了幾把琴瑟樂器。其餘就是一概的幕簾、燭台等擺設。這屋子不大,但很精美,看來是秦王休憩之所。

莫辰輕輕走過轉角,探頭一看,輕紗簾幕之後,秦佩蘭正坐在一個圓桌旁看書,溫暖的燭火映照她的臉龐緋紅,依然不施粉黛,卻更顯清麗動人。她看得如此認真,以至於都不知道莫辰就在前方。

莫辰輕輕咳嗽一聲,秦佩蘭才抬起頭來,看著莫辰微笑,紅唇嬌豔欲滴。“你來了,身體好些沒有?”

莫辰點點頭,說:“已經完全康複了,公主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秦佩蘭示意他走近,嬌嗔道:“說了叫佩蘭就行,沒事就不能找你呀。對了,聽說你們都來王宮了,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莫辰見她雖然憂愁,但或許見到自己,有絲喜色。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故意走到桌前,翻看那本書,支吾說:“那個,那個這書畫的什麼啊,好怪的圖畫,我都看不懂,挺好看的。”

秦佩蘭走至身邊,隨便翻了兩頁,盡是黑條般的畫符。她笑著說:“你當然看不懂了,這是秦國的古語,是我們祖先傳下來的,隻有少數王族和學士才能看懂哩。”

莫辰噢了一聲,腦袋裏全想的是那封信說還是不說,隨便回答道,“原來是文字,我一個都不認識。”

秦佩蘭拿起書,指著說:“來,我教你隨便認兩個。”

莫辰想都沒想,就說好。

秦佩蘭就著頁麵第一排,道:“這是‘南’,這是‘洋’,這句話是,‘南洋之夜,星天闊闊。’你看看。”

莫辰這才第一次近距離看,這些文字在他眼中更像是畫得符咒,全是扭曲的蝌蚪,真是不知所以。他就著那一排跟著讀道:“南洋之夜,星天闊闊。”挨個一字一字讀,突然覺得怎麼有幾個字分外眼熟。

他一時又想不起來,饒是努力在區別幾個字體,希望因此想起。秦佩蘭見他看得認真,心裏高興,指下麵說:“有意思吧,我再教你這句。”

她這一指,纖長的食指剛好擋住“南洋之夜”的中間兩字。一刹那,莫辰陡然大驚,說:“慢!”

那兩個字的符號,分明就與殤魂上布滿的符咒一模一樣。而且還隱隱自己出現不少。按理不會是字吧,可是無論怎麼看,完全一致。

“南……夜……如果按字麵分析,殤魂上的應該就是這個,這是什麼意思?”莫辰頭腦又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