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大榜出來前夕我找夏天陽出來玩,這次人異常的全,除了周偉晟和莫辰,幾乎所有人都在。
我們笑嗬嗬地邊逛邊說話,我不知怎樣竟出了口:“夏天陽,你不要出國了。”
他側頭看我:“為什麼?”
蔣博在旁邊說:“你是不是喜歡夏天陽啊?暗戀他那麼久現在還不敢表白嗎?”
周圍人也都起哄,喊:“表白!表白!”
很久之後我思索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開玩笑,是夏天陽的最後一搏,他們聯合好了要逼我表白,隻要我說出口就可以,可是我沒有。
因為我那天的懦弱,我失去了很多。
“別鬧了。”我笑著說,“玩笑都開了三年了還沒夠?”
“對對對!暗戀夏天陽三年!”蔣博叫道。
“我可沒有。”我反駁。
直到這種地步我竟然還不敢說出口,還在害怕他知道。
“喜歡就喜歡唄,還不承認。”蔣博說。
“切!”我歪頭。
我以為夏天陽會反駁的,誰知他隻是走在一旁任由他們鬧,不吭聲,像是等待一個宣判。
人多嘴雜一直在起哄,三年三年的喊個沒完,我不知道怎麼樣說了一句錯話,頓時恨不得將自己的嘴縫上:“我可不喜歡他,是劉思彤喜歡他三年。”
夏天陽好笑的樣子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想的,有人反駁:“可得了吧,劉思彤轉來還沒到兩年呢,上哪喜歡夏天陽三年去?”
又有一人看著我認真的說:“葉瀾,你潛意識裏就有個三。”
這次我沒反駁,確實如此,我潛意識裏確實有個三。
蔣博說起來是不肯停的,就像是一定要逼我給個答案,我無奈道:“行行行,我喜歡他行了吧?我喜歡他不得了了都。”
極其明顯的玩笑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敷衍,蔣博卻一把攬住夏天陽肩膀:“夏天陽,她承認了啊,咱們錄下來給她傳網上去,就說這個女的暗戀夏天陽三年,一定能火啊。”
我以為夏天陽是會生氣的,誰知他竟然擺擺手:“傳傳傳,趕緊傳!”
蔣博又扭過頭來說我。
“得了吧,別鬧了。”我說,“當時顧天磊的時候你們就這樣。”
一直平淡的夏天陽聽了這話突然有了反應,他把手裏的打火機惡狠狠地摔碎在我腳邊,瞪了一眼便走了,連頭都沒回。
那時我不知道,我和夏天陽的感情也就此走到了終點,他再也不會回頭了我給不了他想要的愛情,也不可自私得把他拴在我身邊。
鬧夠了,他是真的鬧夠了。
直到我再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那個溫柔的問我怎麼了的人的電話變成了永遠的正在通話中,我才明白,我失去了他,徹徹底底。
我躺在床上反反複複地咀嚼畢業前夕他唱給我的暗戀過結局呢,最後一句時他眼睛緊緊盯著我,唱道:“曾以為你會明白,太不該讓你猜,你猜我在什麼時候放棄了愛。”
我猜,大概是在你們百般逼問我依舊否認的那一刻吧,你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被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
藍顏知己是你的定義不是我的想法,歌詞裏有這麼寫,你卻不肯說給我聽,難不成隻怪我一個人的倔強?
我捂著臉眼淚濕了袖子,告訴自己沒關係沒關係,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夏天陽,我還是丟掉了你啊……
我們都固執地以一種近乎自焚的態度燃燒,最後的最後,結果一定是連灰燼都剩不下。
那些時光喧囂得像一首歌,最後卻隻得在無聲的歲月中沉默。
流浪的人太多,走散了也正常,是我自己把未來預想得太美好了,我以為三年之後還會有一個三年,最後的結果卻是你身旁沒有我,我身旁也沒有你。
從此走一個人的路,做兩個人的夢,歡顏許多初衷不改,我們流散在擁擠的人海裏,回頭看過去曾和你一起並肩的路,遍野芳華。
雖說還在本省,路途卻也遙遠到要坐兩天的火車,我是自己一個人拎著行李箱的,走著走著心裏特別難過,眼睛有些要濕潤的感覺,真是的,我還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