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誰掌控了你的濫情(2 / 2)

“她這是在跟我炫耀。”我勾了下嘴角。

那兩個人在後排又瘋鬧起來,夏天陽一個腿拌就把她絆倒,躺在地上好半天沒起來。

我看著那個場景,突然覺得和我們好像,然後一種如鯁在喉的難過感覺從胸腔開始逐漸蔓延,直至每一滴血液裏都溢滿了沉重感。

夏天陽他,並沒有護著劉思彤的頭。

不是像對我那樣,我摔倒時他也俯下腰,半個身子都被護在懷裏,手墊在我頭頂,嘴角掛著帶著溫柔的壞笑。

直到眼前有了對比,我才發覺之前那些不曾留意過的溫柔,他從來都不是個會用嘴說在乎的人,那些感情溢於細節,用了心都難以發現。

時光偷走的,永遠都是你眼皮底下看不見的珍貴,它把那些東西悄無聲息的帶走,你發現時卻再也拿不回來。

少年還是當初的臉,時光卻早已不見了舊時模樣。

我看著夏天陽嘴角掛著壞笑的酒窩,恍惚間,竟如初見。

在此時,我們分開,竟已半年了。

半年是什麼概念?180天,4320個小時,1255200秒。

可以使一個不夠深愛的人再尋新歡,可以使一個真正深愛的人相思入骨,可以使我葉瀾覺得眼前這個夏天陽並不是我記憶裏那個被我深愛的夏天陽。

最熟悉的臉,最陌生的人。

我突然覺得那句話說得好對——“有些時候,我們並不是在想念某些人,而是在想念某些時間裏的某些事。”

我懷念,是那個不談戀愛不玩感情身邊隻有我隻對我好的夏天陽,而並非眼前,濫情更絕情的夏天陽。

他整個人的氣場在我們分開之後就開始改變,玩世不恭,將感情視如草芥,浪蕩於紅粉群中。

這不是我記憶裏那個夏天陽。

可笑,葉瀾,哪個才是你記憶裏的夏天陽?

為了你和兄弟反目的那個?笑著拍你頭的那個?問你有沒有安全感的那個?把你護在身後的那個?還是故意氣跑你身邊所有喜歡你的男生洋洋得意的挑釁的笑的那個?

不敢多想的傾世溫柔,讓它隨時間散了好了,如果最後終將失去,那麼不如假裝什麼都未曾發生,沒有回憶,就沒有疼痛。

我突然想起小學時的夏天陽,那時的他還是一個白胖白胖肉嘟嘟的胖小子,同為大隊委在樓道裏站崗的時候,他會不老實的來打我一拳,然後對我做鬼臉,說:“來啊葉瀾,來追我啊!”

我眼眶有些不自覺的濕潤。

努力了那麼久,還是沒能追上他呢,我們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也開始忘記那時的模樣。

下課時看到夏天陽坐在後排玩手機,我對我同桌說:“你去偷偷看看夏天陽在跟誰聊呢。”

“我怎麼看啊?”同桌問。

“傻啊,你就假裝去扔垃圾唄。”我推搡她,“你快去快去。”

我同桌無奈看我一眼,往後排走去,我假裝整理書桌連頭都不敢回,心跳得如擂鼓。

同桌不大一會兒回來,我忙問:“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是誰是誰是誰?”

同桌用“你有病嗎?”的表情看我。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說,“快說啊你。”

她攤手:“夏天陽太聰明了,也是太了解你了。”

“怎麼回事?”我問。

“我過去他就把手機屏滅了,回頭輕輕地打了我一下玩笑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就一直看向你的方向,看了好半天,然後還笑,勾起一點嘴角那種的,說不明白什麼感覺。”我同桌說,表情有點呆呆的。

我頓時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還是西班牙大蒼蠅,一口氣吃了三隻。

我靠,好惡心。

為什麼每次耍小心思都能被他發現啊,難道他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太特麼窘了,我無比鬱悶地想。

“是不是那種眼睛裏洋溢著玩味,笑得就像是說,‘一尋思就是你’這樣的?”我腦子裏浮現出這個見慣了的畫麵,氣呼呼地問我同桌。

我同桌點頭:“夏天陽太了解你了,你也夠了解他的,居然表情都能猜出來。”

“我不甘心!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氣鼓鼓地說。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過去他把屏滅了回身打我一下我心裏就咯噔一聲,心想,準是露餡了。”

“你是不是總整這種事總被他發現啊?”我同桌說,“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了解你。”

“我也沒想到。”我捂著臉。

太窘了太窘了太窘了!

那麼互相了解的人,該用的心思都沒用到正地方,胡思亂想的時候,再多的了解都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