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由得為劉思彤感到悲哀。
她還在往上撲,說:“夏天陽你起來,你讓開!”
如果是我,為了我喜歡的男生去打另一個女生,而我喜歡的人卻反而把她護在身後,我隻會狠狠地扇那個男生一耳光,從此斬斷情絲,再無眷戀。
而劉思彤竟然還在說讓夏天陽讓開,她是真傻還是太愛。
還是太賤。
我想不明白。
這邊動靜已經鬧得太大了,我班隔壁就是教導處,我班老師進來都沒能攔住,也不敢攔,因為那是劉思彤。人算是散開了,我回到座位,劉思彤還是拿了一本書對我砸過來。
我抄起我桌子上的一摞書,劈頭蓋臉地就砸了過去,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劉思彤又給砸懵了還要上來,被我班幾個男生給拖了出去她還在外麵哭叫著撞門,我笑著撿地上的書對我同桌說:“完了,這些可都是考綱啊,我看看有沒有散架的。”隱約聽到劉思彤罵校長的聲音,最後似乎是被拽到了政教處。
我同桌看我竟還能笑,連話都不會說了。
林濤過來指著我的鼻子說:“葉瀾,你他媽是真傻啊!”
我笑:“怎麼傻了?”
“你他媽打她幹什麼啊?傻逼啊!”他氣得罵我。
我知道林濤是為我好,劉思彤家裏的勢力不是我可以惹得起的,這估計是劉思彤第一次挨打。
一切都可以忍,唯獨當那個人是夏天陽的時候,我不會有絲毫忍讓,絲毫退縮。
別人打我一耳光我可以忍,找一群人打我一頓我可以忍,我可以笑著管你叫大哥說我錯了,把臉貼過去讓你打到解氣,葉瀾沒有不能忍的,她不在意,不計較,不過是疼痛而已,無所謂。
不碰我底線怎樣都好說,但是別嚐試碰我底線。
尤其那人是夏天陽,如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這節是晚課,劉思彤的哭叫聲不時能從隔壁傳來,極其大聲,估計整個正樓的人都聽到了。
過了大概半節課左右,我班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
校長什麼的都在,看了我一眼,老師說我大姐在學校門口接我,讓我回家,就是我那個也是老師的大姐。
“劉思彤呢?”我問老師。
“被她家長接回去了。”老師說,“小心點,估計她家得找茬,校長害怕了。”
“不賴我。”我說。
老師笑著說:“不在於錯在誰,但是你不道歉的話,校長應該不敢讓你來上學。”
我沒出聲。
我大姐在學校門口,我班老師把我送到這就回去了,我看了我大姐這副嘴臉更加厭惡,她一向膽小怕事,我不覺得孩子之間的事可以鬧到多大,但是偏偏校長他們這類人卻能鬧到浮誇。
我到了家她就走了,我給夏天陽打了電話,讓他來找我,他在校門口等陳方超,十分鍾之後過來。
十分鍾沒到,我媽回來了,我有些驚訝,生怕夏天陽來,看著我媽卻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為什麼又跟人打仗啊?”我媽說,“跟誰打不好,我們單位的人都知道了,說是劉思彤從來都沒挨過打,你家孩子居然敢打她?這回算是完了。葉瀾,你有出息啊!”
“不賴我。”我說,“她無緣無故打我。”
我大姐一副煽風點火的樣子:“那人家那個勢力,你就得低頭,之前都有多少個了?被她打了還得拎著東西給她道歉去,人家就是有這個勢力,你沒有。”
“老師敢惹劉思彤嗎?校長都害怕了,劉思彤她媽來了之後就給了劉思彤兩個嘴巴子,回家之後那意思就是要找校長麻煩。”
“劉思彤讓她媽打了?找人家校長麻煩幹什麼?”我媽問。
“嗯,打了。”我大姐嘲笑著說,“誰知道了,好像是校長說了一句劉思彤沒教養,人家媽那個意思就是憑什麼說我們家孩子沒有教養。要找人家校長,你說說這是什麼人家,一家霸道流氓。”
“你聽見沒有?”我媽說我,“趕緊去道歉,不然學你都上不了。”
我拳頭握得緊緊的,骨節泛白,指甲已經陷進了肉裏,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我沒有錯,她是因為夏天陽,讓我給她道歉比讓我死還難受。
胡藝的短信過來了,說劉思彤問她我家在哪,她沒說,過一會她說不用了,胡藝,我記住你是什麼人了,叫我小心一點。
我媽和我大姐一直都在說,什麼不道歉人家裏有錢,就是舍出來幾十萬卸我一條胳膊一條腿能怎麼,找誰說理去,警察敢管嗎?一會領人來把家裏砸個稀巴爛你又能怎麼,不道歉除非你不在這個城市,不然你就沒法活。
要多誇張有多誇張,我都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