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叫什麼?”男子道。雲裳道:“白雲裳。”“喲,白雲的衣裳,雲想衣裳花想容啊。”男子隨口說著,雲裳卻又笑了,道:“那你叫什麼?”男子正色道:“蘇東坡。”雲裳嫣然道:“我知道,你姓蘇,你叫什麼?”男子道:“唉,名字不過是個符號。”雲裳笑道:“那你改名叫蘇二狗,那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誒?”男子把身體往後一挺,“這不太好吧?父母起的名字哪能隨便改的?你叫白三貓好不好?”雲裳聞言,竟笑得前俯後仰。傑宇道:“雲裳你笑點可真低,蘇總都是這個樣子的,要這樣你都笑,沒幾天你就被他笑死了。”蘇總道:“我剛來的時候你們不也笑點低,是現在有免疫力了。”(這個律所習慣將有經驗的執業律師稱為“某總”)“你也是廈大的嗎?”雲裳道。蘇總道:“我不是廈大的,我啊,我學校可複雜了——你認識李儀琳嗎?”“儀琳和我同班,你認識儀琳?”“不是認識,那可熟了。”“哦——”雲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蘇總道:“來來,點菜點菜,這頓飯我請。”
“蘇總,他們兩個呢?”“去銀行了。”“蘇總,我看了你的簡曆,你,很傳奇啊。”雲裳背著手看著蘇總往後退著走。蘇總故作緊張地說:“你看了我的簡曆?在哪看的?”“律師網啊,你叫蘇夢南,是儀琳爸爸的徒弟,研究生是學刑法的,還有你……”“好漢不提當年勇。”雲裳的話就被夢南伸到鼻子底下的一朵花給打斷了,雲裳怔怔地接過花,道:“幹嘛,說不得啊?”夢南笑了笑,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雲裳轉了轉手中的花,道:“你真壞,破壞公物。”夢南道:“誒,這花就算在這裏開上一百天,又哪裏比得上在美女手裏一秒鍾,大好春光你還怕少了這一朵花啊?”雲裳又笑了,道:“你真幽默。”“有嗎?”夢南的迅速眨了眨眼睛,“真幽默嗎?”雲裳嫣然道:“有啊,誒——”雲裳指了指夢南的牙齒,道:“你戴牙套矯正牙齒痛不痛啊?”夢南一臉嚴肅地看了看雲裳,道:“很痛,我牙齒裏現在還有兩個釘子。”“兩個釘子?”雲裳好奇地抬頭看看夢南,“我看看我看看——”夢南斜他一眼,道:“怎麼能讓美女看這種東西,太不雅了。”雲裳又笑了,她和夢南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是不笑的。
“蘇總呢?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雲裳道。“蘇總去法援案件開庭了,搶劫案。”傑宇道。雲裳“哦”了一聲,道:“我,我今天回學校吃飯啦。”
“沒意思,要是蘇總在就好了。”念及此,雲裳心中一凜,放下筷子,“難道我……不不不,怎麼會呢……”雲裳一時被自己瞬間的想法嚇住了,她似已習慣吃午飯的時候有夢南的笑話下下飯。雲裳正自驚疑,卻被人重重撞了一下,雲裳眉頭緊蹙,揉著肩膀,那人回身便道:“你知不知道會計係的宿舍怎麼走?”雲裳心下煩亂,聽見“會計”二字更不是滋味,又痛又惱,隨口道:“不知道。”那人卻道:“你不是這學校的啊,你不知道?”雲裳更是惱火,抬頭看那人一眼,道:“就是不知道。”那人見雲裳,先是一愣,繼而道:“你是白雲裳?”雲裳看了看那人,劍眉朗目,頗具英豪之風,展顏道:“趙雲!”趙雲道:“你怎麼知道是我?”雲裳笑道:“雖沒見過照片,但你認識我啊,你,人如其名啊,趙雲。”雲裳又將趙雲看了看,道:“你,找子愷?”趙雲道:“是啊,子愷他……”趙雲忽然改口,道:“子愷他打球傷了手,我來看看他。”“哦,這樣啊,你還沒去過子愷宿舍啊……”雲裳心裏雖然擔心,卻也沒多問,在她看來,這樣的年紀,這樣的校園生活,除了打球摔傷了手,再難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