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還有比空氣更冷的男人的呼吸開始順著她毛孔入侵她的身體,讓她的每一個毛孔都吸滿了冰冷的味道,然後凝固住如同窒息一般。
很快的,她就驚醒了,對上的是一雙如同黑夜裏平靜無波的海麵般深諳的眼眸,在那瞳仁的最深處,閃動的是冰藍色的火焰駭人的鋒利。
“你怎麼進來的?”或許是從熟睡中醒來,或許是她已經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軟綿綿的聲音不經意的便鑽進了男人的心裏,如同有隻小蟲兒爬過。
“你今天跟言真說了什麼?說要讓那個老頭子來趕走她?”聲音輕得如同在剛剛結了薄薄的冰的河麵上行走般的危險。
她怔了一下,夜半三更,他來就是為了替他的那個女人討回公道嗎?這樣的男人,她愛有何用呢?她當真是瞎了眼了,不過能怪他什麼?怪他不愛她嗎?怪不了,隻能怪自己自作多情,是她自己辜負了她自己的一片心呀,嘴角帶著嘲諷,是在嘲諷他不帶眼識人,也在嘲諷自己錯負了一生:“是又如何?”
澄淨如水的眼睛裏慢慢的再也沒有愛戀,沒有溫暖,沒有見到他時的欣喜,她眼眸深處的變化是他感覺得到的,一股無名的火一點一點的從心底燃起,女人向來善變,以前那種溫順迷戀得如小寵物看到主人的眼神已經再也沒有出現了,有的隻是麻木與不屑。
蘇淺掙紮了一下坐起來,縮回了她纖白的腿,即使是夫妻,她依舊不習慣這個男人的碰觸,以前是羞怯,現在是討厭。
霍敬堯冰冷的眸子宛若嗜血般盯著她臉上的神情,一個猛力將她反推回去,他的力氣很大,這樣推一下便使蘇淺整個人癱軟在了白色的被子上,她的肌膚宛若初雪般的與白色的被子幾乎融為一體,黑色的發散開來,黑白分明得如同晝與夜。
她剛剛的反應讓他震怒,有些想不清楚,她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嗎?以前隨便他再冷淡,無論他做些什麼,她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的跟隨,都會想要靠近他,可是現在就開始反抗起來,開始躲著他了?
“別動……”她的掙紮隻會讓他更加惱怒,霍敬堯冷冷的說著,今天他並不想找她麻煩的。
可是她依舊是往後退著,幾乎退得快要掉下去了,倔強的眼神裏都是警戒。
“聽不懂人話是嗎?”男人的聲音愈發的暗沉危險,伸出大掌握住了她的肩膀,力氣大得好像快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了似的。
她是個對痛特別敏感的人,他的手指一使力氣,便痛得兩道眉蹙了起來,眼底似乎有點滴的水霧升騰。
他就是喜歡對她殘虐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可以不管她不招惹她,當她是死人一樣的,可是時間愈久他就愈發的無法控製自己,他知道自己要對言真負責,可是現在看著她那副又疼又怕的模樣,胸膛似乎有一半是火焰在燃燒著,另一半卻如亙古不化的堅硬冰川般,半冷半熱,而隔著幾道牆他的女人正在睡覺,他卻在這裏,這種如偷情般的感覺帶著罪惡與刺激,可他該死的竟然迷上了這樣的感覺,不可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