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歡皺眉道:“響兒,你便是把自己的腮幫咬出洞來,可也騙不了我了。”轉向常思豪道:“你幫他把網摘一摘,送他出去吧。”說完也合上了窗子。
秦絕響見姑姑也不幫自己,不禁泄氣,衝假山上喊道:“黑小子!你還不下來幫我摘網!”
常思豪一躍而下,來到他身邊,隻見那網線血紅,與他身上的紅衣一樣,網線縱橫交叉點上有無數小小的螯牙,尖銳且有倒鉤,似是精鋼所製,有不少掛在他衣服上,也有不少,鉤進了他的皮膚裏,確如百蟻相咬一般。常思豪很是訝異:“這網做的也真精致,設計也獨道,被它一纏,就連高手也難逃脫。”秦絕響聞言,倒是十分得意,笑道:“那是自然,這血蛛網乃是本尊精心設計,親手製造,當世可沒有第二張。”
常思豪一愣:“本尊是誰?這人的名字也真怪。”秦絕響笑道:“你這笨蛋,本尊當然就是我!天魔神尊,便是我新起的綽號,你可不要忘了。以後見我,便須以此相稱。”常思豪道:“我不信,這網做的精巧之極,你小小年紀,竟能如此厲害?”
秦絕響聽他說這網做的精巧,心中歡喜,笑罵道:“不是本尊做的,難道還是你做的?”
常思豪心中暗笑:“活該!你這才叫作繭自縛。”偏不給他摘,摸著下巴,又假裝研究一番,說道:“這上麵的倒勾牙,角度做的很絕,不管是衣服皮膚,輕輕一碰,必被鉤住不可,要設計它,當真要費上一番心思,縱然武功再高,被網鉤住,動彈不得,倒是什麼功夫也使不出來了。”
秦絕響聽他誇獎,更是高興:“算你識貨,這鉤叫百蟻牙,隻要鉤到身上,便如百蟻噬身,其苦難當,否則光被網住又有什麼意思?哎喲,你快給我摘網,我可再受不了了。”
常思豪見他苦楚,也不再逗他,伸手去摘那些小鉤,先摘了皮膚上的,然後又摘衣服上的,鉤上倒刺將表皮劃破,秦絕響倒也硬氣,不吭一聲。鉤子摘得差不多時,常思豪便去揭網,豈料那網卻如粘在他身上一般,竟扯不下。秦絕響叫苦道:“糟了糟了,百蟻牙雖可摘,這血蛛絲粘性極大,卻是弄不下來的了。”
常思豪在摘鉤時便已感覺到網上的粘性,小心避開,這會用力扯網線,手上倒被粘了個結實,皺眉道:“怎麼辦?”秦絕響十分喪氣:“這血蛛絲平時我都是小心將它收在鐵筒裏用藥液泡著,離開了藥液便會變得極粘,須得再用藥液浸過,粘性才解。”
常思豪在旁邊草叢裏找到那發射用的小鐵筒,打開蓋子,隻見裏麵有推進機括和少量的藥液,倒幾滴在自己被粘那隻手上,果然粘性稍解,兩根手指已經脫離。問道:“就這麼點了麼?”秦絕響道:“當然還有,不過不在這裏,你背我去拿吧。”這會兒他垂頭喪氣,也不自稱本尊了。
常思豪猶豫一下:“我背你,咱們倆豈不是要粘在一起?”秦絕響低頭看著他那隻被粘的手:“反正現在也差不多。”常思豪拉他站起,說道:“咱們一起走。”秦絕響翻著白眼:“你難道看不見?我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兩條腿都已經被粘死了,怎麼走?”
常思豪道:“你沒法走,蹦總是可以的!”說著扯動他向前邁步,秦絕響無奈,隻得腳尖點地,蹦跳跟隨,遠遠看去,倒像是黑小鬼拉著一個紅色僵屍。
二人在彌漫的晨霧中就這樣一前一後,出了歸燕園。
秦絕響指引著路途,穿廊過院,來到後花園,向左一拐,又是一個小院。常思豪看著月亮門上那新刻的木牌笑道:“這神尊居便是閣下住的地方嘍?”秦絕響洋洋斜睨道:“正是本尊高臥之所。”常思豪大笑:“還高臥,你以為這是隆中麼?那何不將這裏改叫臥龍崗?”秦絕響啐了一口:“改臥龍崗幹什麼?我又不住茅房!”常思豪哈哈大笑:“諸葛亮也不住茅房!”
“諸葛亮很了不起麼?”秦絕響一臉不屑之色:“哼,他也不過就是發明了連弩和木牛流馬,怎能比得上我?”常思豪問:“你也發明了很多東西嗎?”
秦絕響麵帶得意和鄙夷,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