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痛逝(3 / 3)

“哈哈哈哈!”洛承淵放聲大笑:“指望東廠安邦治國?我看你才是失心瘋了!”挺劍斜指,喝道:“你叛盟作逆,今日休想活命逃生!”

廖廣城目透清光,淡淡道:“生死等閑事耳,隻不過,你的武功是偏學而來,必致身心俱餒,憑這樣一副外強中幹的架子,也想殺我?”

一語破膽驚心,洛承淵目光立虛,偷往旁邊瞧去,大哥洛承空在嫂子懷抱之中嘴角掛血,臉色灰敗如土。他的武功在盟裏有口皆碑,公認僅在徐老劍客一人之下而已,今日竟栽在這廖廣城的手中,那自己豈非更是白給?

廖廣城笑道:“不必看了,他們心髒都被我掌力震碎,焉有生理?”

洛承淵臉上肌肉難以抑製地跳動起來,心知此人能連斃八大劍和徐老劍客,這份功力自己說什麼也是抵不住的。

然而常思豪心中卻頗不以為然,以自己對人體的了解,武功自有其極限,如果實力相當的人打在一起,勝負隻在一機一勢之間,大家都是入駐修劍堂的高手,絕無以一勝九,無傷勝出的道理。眼見盟中諸劍都麵有懼色,顯然是帶了思維的慣性。

隻見廖廣城繼續笑道:“你們也不用枉費心機了。今日在白塔寺宣旨後,曹向飛的人並沒有真走,做個樣子,隻是為確保後續計劃順利實施而已。是鄭盟主嗅出危險,見風使舵,避免了與三派當場動手後遭東廠圍剿的厄運,這才使盟裏逃過一劫。可是晚上三派複歸來圍,說明鬼霧一係的人二次策動成功,百劍盟氣數已盡,還是逃不出這個命運。大炮一響,便是它土崩瓦解的喪鍾,再毀了修劍堂,徹底打破界限,這東廠天下,便是劍家新的基石!嗬嗬!諸位,今日你我鳳凰浴火,合當高興才是!”

諸劍瞧著幾位大劍慘死情狀,見他這般狂態,一個個悲滿胸膛,然而更加明白一件事:他敢於如此合盤托出,肆無忌憚,多半胸中已有了將所有人滅口於此的成竹。

鄭盟主表情沉靜,緩緩說道:“人之資質不一,學起武功有快有慢,人之愚慧不等,對於劍家願景的接受程度,也各有不同。有教無類與試劍取才,隻能說各有利弊,廣城兄既明善惡僅在一念間的道理,又如何在此事上大走極端?我盟確有許多事情不如人意,說起來與我這盟主也大有責任,可是,產生問題,應該想辦法解決,棄之不理與全盤毀滅,豈是智者當為?究其根源,還是你家庭不幸,心懷仇恨,將這腔怒火,都加諸在劍盟身上了罷?孤石一個孩子,從小爛漫天真,卻在你的身邊受盡心靈的創痛,在場這些後輩,像初喃、雪冰她們,哪個見了你,不恭恭敬敬喊一聲‘叔叔’、‘伯伯’?如今你卻讓她們失去了父親。捫心自問,你真的毫無愧疚?”

廖廣城悄然靜立,眼光緩緩在幾位大劍屍體和他們的夫人、兒女麵上環掃而過。

鄭盟主道:“血債欠下,大錯已成,廣城兄身為一代大劍,當以身份自重,何去何從,請君自裁。”

這話出口,用意不言自明,眾人心頭都閃過剛才曹政武自斷心脈的畫麵。

廖廣城橫起劍來,看著冷森森三尺青鋒,哈哈一笑:“十年後劍家主國,蒼生得贖,天下大治,你們便會知道,我沒有錯!”眼睛向諸劍麵上一一掃去,聲音轉冷:“你們這些人鼠目寸光,見事不明,又在盟裏打理日常俗務,無暇參悟至道,比之我在修劍堂日夜鑽研,相差何止萬裏?就憑你們,也想逼得廖某橫劍自刎?”

便在此時,就聽一聲嬌喝,地上紅雲陡起,一人挺劍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