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帝王生活
【執政國事】
天子劉宏被譽為神的化身,統領地上所有萬民生息,掌管天下一切大小事務。像蔡邕這樣的小人物被判刑受罰,對於劉宏而言,隻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他當然也不會擔心蔡邕的死活。據說,蔡邕在服刑的途中遭到仇家追殺。幸好那名職業殺手也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俠客,他深深的感受到蔡邕的偉大忠義,不僅沒有執行暗殺指令,反而將幕後老板雇凶殺蔡一事告知蔡邕。
幕後老板是當時的中央官員陽球,他是中常侍程璜的女婿。蔡邕當初在密奏裏首先要彈劾的就是陽球的嶽父程璜程大人,對程大人的評擊也最為深切。而陽球是一個心狠手辣、殘忍暴虐且報複心極強的人,他想置蔡邕於死地。當初蔡邕被人誣陷,陽球是主要策劃人和參與者。(範曄《後漢書-蔡邕傳》)
災異似乎也並未因此絕止,此後幾乎每年都有日食、地震、洪水、瘟疫等等諸多禍難頻頻發生。同樣,每年都有許多中央高層因此被問責免職,當然也有許多官員替補上位。
反倒是劉宏活得瀟灑,不斷在後宮內廷尋找新的樂子。所謂的政務繁忙,絲毫沒有消散他那充沛旺盛的精力。
這位年輕皇帝,在曆史上的名聲極差,後人紛紛指責他昏庸無能、敗壞朝綱,從而導致大漢一百多年的根基大業被動搖。
【私家泳館】
正值壯年的他實在是精力旺盛,而且富有想象力。在士大夫看來,他的思想和行為是如此的怪異,如此不符合禮製,尤其是作為君主欠缺應有的賢明。
公元186年,朝廷通過了一項決議,要在皇家園林裏麵修建一千座私人豪華泳館。具體地址位於西園,這是劉宏最喜歡逗留和遊玩的地方。(王嘉《拾遺記》)
巨資修建這座泳館並非為了發展帝國的體育事業,純粹是為滿足劉宏奢靡的享樂需求。這一千座泳館僅供劉宏個人使用,以及經他特批的後宮女性。
能夠有幸與劉宏共享這些泳館的,都是宮中一些年輕貌美的女性,年齡多在14歲以上,18歲以下,而且都濃妝豔抹。
這些裸泳館的台階鋪滿綠苔,赤腳行走在上麵,頗為柔軟舒適。而館的四周引渠水環繞,水流清澈見底。渠中還植滿了頗具南國特色的荷蓮。這些荷蓮當時在京都洛陽是罕見珍貴之物,是由南方向皇室進貢而來。它們還有個別致的名字,叫做“夜舒荷”(聽起來像迷魂藥)。因為它的葉子是晚上舒展,而白天卷起,像是夜精靈,頗有靈性。這種蓮荷一條長莖有四片荷葉連著,而荷葉大得像把傘,長約一丈,也就相當於現在的2米多。(段成式《酉陽雜俎》)
此外,泳館裏還飄溢著陣陣幽香,因為渠水內含香料。這種香料名叫“茵墀香”,也是一種珍稀寶貴之物,由西域向皇室進貢而來。宮中美女用這些香料煮沸成湯,然後用來沐浴洗漱,洗完後就將香水倒入裸泳館的渠道。因此,這些渠道也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流香渠”。
【縱情聲色】
劉宏是一個貪玩好樂的少年,同時他又擁有無邊約束的權力。他就將手中的權力幻化成為遊樂的資本。他命令後宮挑選體態輕盈而且膚色白潤的少女,讓少女們敞露玉體,手持篙楫,劃著小舟在流香渠裏遊蕩。此時劉宏頑皮的命人搖曳小舟,看少女們慌張跌入水中。
這裏不僅景色優美,而且香味飄飄,更有萬千美女相伴,歌聲悠揚,劉宏每天沉醉於此,遊戲玩樂,暢飲通宵。這裏簡直就是極樂世界,劉宏興奮不已,他深深的感歎道:“如果能夠萬歲如此,簡直就是快活神仙啊!”(使萬歲如此,則上仙也。——王嘉《拾遺記》)
西園裸泳館裏飄蕩著悠悠歌聲,這首歌的名字叫做《招商》。歌詞大意是:涼風吹,日照渠,池裏青荷日卷夜舒。短暫的時光根本就不能盛載無窮的欲望,一萬年都不夠。(“涼風起兮日照渠,青荷晝偃葉夜舒,惟日不足樂有餘。清絲流管歌玉鳧,千年萬歲喜難逾。”——王嘉《拾遺記》)
劉宏每晚都在這裏喝醉到天明,內侍怎麼叫也無法叫醒他。唯有將蠟燭丟入水中激情浪花,以此來呼醒尊貴的天子。劉宏縱情歡樂,他大概是忘了煙火繚繞的西北戰事,和三年前爆發的全國性民眾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