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內心深處滾落的一滴淚(1 / 1)

白紫衣的目光在狐長老上下飛快地掃了一下,道:“長老,您剛從娘娘那邊過來,我們還是先回內室,您且調養一下再說話不遲。”

狐長老點頭道:“紫衣,你也需要調整。好吧,我們走。”

白紫衣微一點頭,率先前行。狐長老和他拉開一些距離,在經過適才采補之地,狐長老的目光投過去一瞥。

采補地在一處花叢邊,林木茂盛,狐長老看見一片壓倒的草木,零落一地的野花,剛剛經曆的一切好象就隻剩下這些了。目光回轉間,看見衣衫的一角。

白紫衣忽然折身轉向那個地方。

狐長老道:“紫衣,你想做什麼?”

白紫衣笑笑,道:“長老,且隨我來。”

說話間,順手摘了一根樹枝,來到采補現場,他用樹枝挑起那截衣衫,下麵,是一具幹癟異常的狐屍。看上去就象秋天枝頭掉落的樹葉一樣。

狐長老內心深處抽了一口冷氣。

目光看向白紫衣。白紫衣微微蹙眉,看著這具幹癟異常的狐屍。顯然,麵前的這個景象,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輕輕地籲出一口長氣,白紫衣輕聲問道:“長老,您看,我的采補還行不?”

狐長老微笑道:“紫衣,你才是長老。這是第一,第二,從她現在的樣子來看,你做得不錯,相當不錯了。你這是在哪裏學的這一招啊?你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哈哈。”

白紫衣也大笑起來。

說笑之間,倆人繞過那具幹癟不成形的狐體,不再看那裏一眼。

前任狐長老的內室。擺設已因著現任主人的喜好有了一些變動。狐長老看在眼裏,倒是不動聲色。是啊,能怎麼樣呢?世界上的事情皆是如此,房屋就在那裏,不悲不喜,靜默地等待一切,也容納一切,那些來來往往,輪流占據它的那些主人們,在某個階段能隨著自己的喜好改變一下,然後,下一任又會改變。

每一任,都自以為自己改變了環境。殊不知,最終,到底還是歸於虛無。

前任狐長老心中的感慨一閃而過,他知道,以白紫衣現時的功力,說不定,能感知到他的內心所想。而這,是他的大忌。

豈止是他,也是每個人的大忌。這個世上,能有誰,願意自己內心的想法都能被別人窺探得到呢?

白紫衣的目光輕輕從他臉上一掠而過,如飛鳥的翅膀,倏閃即逝,是那樣快,可還是被狐長老抓住。

狐長老對他微微一笑,道:“紫衣,先休息一下如何?”

白紫衣微微點頭。他心裏很清楚對方這樣說的意思。經過適才那陣猛烈的采補,他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調養,回味和吐納,然後,真正吸收一下。

“這是您的房間,我先休息一下,有什麼需要,隨時搖動桌上的這個小銅鈴,他們會來好生侍候您的。”

“紫衣,你放心吧。我能照顧我自己,你就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們再聊。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們一起商量處理呢。”

白紫衣微微一笑,離開了內室,留下狐長老一人靜處。

折轉向西,經九曲回廊,繞過一處小院落,白紫衣進了自己先前的小房間。這個房間,表麵看來,還是先前的模樣,屋內陳設,一如當年他還沒有成為狐族長老的樣子。白紫衣進去後,門關上了,隨即有輕輕的呀呀聲傳來,仿佛另有一道門將這間小房子緊緊包裹住。

白紫衣輕輕地跌坐在蒲團上。微微閉目。

直到這時,他才完全放鬆下來,他的臉上,終於現出痛苦的神情。

心潮難平。

是啊,他雖然成功地實施了采補,但是,他的心潮怎麼能平靜呢?那個采補的對象,可是他曾心儀的女子。在他整個的青年時代,他曾和對方熱烈地相戀了多少年?

白紫衣咬緊了嘴唇。一縷血痕隨之沁出。他閉上眼,眼前又現出那具幹癟的狐屍來。

那麼薄,那麼輕巧,那麼地不成樣子。現在,是任誰見到這具癟屍,都不會將它和先前的她聯想起來了。

即便是他。他現在也無法聯想起來。

因為,她是那樣地嬌豔動人,明眸善睞,穠纖適度,豐盈可人。

白紫衣緊緊地閉上眼,眼角,終於有一顆淚,慢慢地自眼角沁出,沁成一滴圓潤的淚珠,“啪嗒”一聲,滴到了地上。

而前塵往事,與她相關的點點滴滴,就於這不經意間,一起向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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