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葉歎一聲一言難盡,二人坐下,江淩葉將今日所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簡要說了一遍。正好崔立一也提劍巡夜回來,看到木人九,也不搭話,點了一點頭算是示意。江淩葉知道二人一貫不對脾氣,要不然也不會將木人九派往杭州分號,忙打上圓場,說道:“崔兄弟來的正好,木兄弟千裏迢迢趕來相助,今夜有你們二人在,咱們鏢局定能安然度過。”崔立一回道:“總鏢頭待我恩重如山,縱是舍下這條命,也要護得鏢局上下周全。”
木人九也站起來,還未來得及說話,突然大門處一陣慌亂,幾人趕忙奔出前廳查看。
門口站定五人,正是斬紅葉與斬蒼龍他們,地上二個巡夜的趟子手被打倒在地。今夜五人均未戴鬥笠,斬紅葉一頭紅發,配上一雙紅眼,在這夜裏顯得尤為可怕。雖然斬紅葉今日麵貌全非,江淩葉依然從麵貌中可以辨認出他就是當年的李子豐。
江淩葉既然知道此人便是李子豐,便明白今夜他來的目的隻有一個,便是滅門。一揮手,周圍埋伏的眾鏢師、弓箭手站了出來,將五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江淩葉執劍站定,高聲說道:“李子豐,果然是你這叛國賊子,你端的是好命大!”斬紅葉哼的冷笑,說道:“李子豐?他早就死了,在你狗賊死之前,你要記住我是斬紅葉。”崔鏢頭也早斥罵道:“總鏢頭為人忠義肝膽,樂善好施,豈是你這種狗賊可比!你這個賣國賊子,當年摔不死你,今日還來作惡,那些人與你何怨何仇,你連個廚子的女兒都不肯放過!今日我崔立一就要為國鋤奸!”斬紅葉運起內勁,九州魔音聲音淒厲。“忠義肝膽?好一個忠義肝膽!江淩葉,你也配!哈…哈…哈…哈”他的笑聲尖利而淒切,雖不是震耳欲聾,卻如鴞啼鬼嘯,即使他已笑完,但聲音卻凝聚周圍不散,與早前遠處不同,眾人與斬紅葉距離不過丈餘。這聲音似乎充滿內勁,殺傷於無形,江淩葉等人倒是無懼,但不曾修習內功心法的普通鏢師與趟子手們,直覺耳痛如針刺,不得不雙手捂住耳朵,場麵瞬間淩亂,旁邊靈堂幾個身子骨弱的仆人婢女早已惡心發嘔。
忽聽門外一聲短嘯,將笑聲蓋過,天下間南宮世家最擅奇技淫巧,這嘯聲正是武林中與九州魔音並稱“正邪雙絕”的南宮世家功法“穿雲吟”。接著聽到一女娃聲音:“彥飛哥哥,你瞧這人好奇怪,怎麼一頭紅發?連聲音也令人討厭,他是不是一個大大的壞人?”眾人看去,從門口進來幾人,為首女孩十二三歲年紀,留著總角發髻,生的甚是可愛,身旁跟著一華服青年,後邊則是四個勁衣大漢。
江淩葉知道這“穿雲吟”定是那華服青年所發,心中自然歡喜,畢竟自己與南宮世家交情深厚,向那青年施禮說道:“江某不知南宮世家高足駕到,失禮失禮。今日我鏢局強敵來犯,還望公子見諒。”那青年說道:“江總鏢頭,失敬,在下南宮彥飛,這位…”那小女孩看他隻理那青年,卻不理自己,仿佛受了委屈,小臉發紅,嘴角撅起,打斷南宮彥飛說話,說道:“你這人,可是不曾看到我嗎?”江淩葉可是老狐狸,心想這小女孩來頭必定不小,說道:“豈敢,豈敢,小姑娘生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不知是哪家的嬌貴小姐?”
小女孩聽得誇,甚是得意。那邊斬紅葉卻緩緩說道:“想不到自負傲骨的江淩葉過去武功雖然不濟,今日這馬屁功夫竟然修煉的如此了得。”江淩葉想起當年與李子豐交手慘敗,更讓自己痛失所愛林昊月,心中一團妒火中燒,小不忍則亂大謀,他依然未出手,他知道李子豐更恨南宮世家。如今南宮世家的人不請自來,自己樂得坐山觀虎鬥。
斬紅葉繼續說道:“狗賊莫要以為來了南宮家的強援,你今夜就可以安然無恙。南宮世家的狗來了更好,省得我上門收拾!”
那小女孩聽了,手叉小腰,作了個吐口水的動作,先罵上了:“醜八怪,醜八怪,嘴怎麼那麼臭!好臭好臭!”
南宮彥飛也早怒不可遏,一式“野火燒天”排雲掌攻向斬紅葉。南宮彥飛心知這紅發人雖然來路不明,但他早聽家中前輩講過,九州魔音乃是數十年前“九州陽魔”嶽九州的成名絕技,嶽九州當年隻身挑戰南宮世家,被當年的南宮長老打敗,最後負傷跌落山崖,自此九州魔音在江湖中成為絕響,再未出現在江湖中。此人對南宮世家嗤之以鼻,當是嶽九州的傳人,所以南宮彥飛一出手,便已傾盡全力。
南宮彥飛一連攻了數掌,都被斬紅葉輕易接下。南宮彥飛大喝一聲,一式“排山倒海”雙掌推出,掌上呼呼生風,內勁甚是不凡,斬紅葉道一聲來的好,也是一掌劈出。單掌對雙掌,南宮彥飛卻連退二步,才卸去餘勁。
隻見斬紅葉一雙手掌均是赤陽如火,南宮彥飛驚叫道:“火陽掌,果真是那魔頭嶽九州的傳人!”
斬紅葉沉聲說道:“魔頭?哼,這江湖中正邪還不是你們一張嘴,所謂名門正派,背地裏做了多少齷齪勾當!嶽老前輩一生追求武道,隻身上門挑戰,連挫南宮家十幾高手,卻被你們用毒蟲所害,跌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