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晁靈問。
郭盛見是晁靈，快步走過來說道：“奉宋頭領將令，處決人犯。”
郭盛的年紀大晁靈兩歲，屬於梁山上最年輕的將領之一，二人年紀雖然相仿，卻極少來往。他和同為中軍護將的呂方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性子孤傲。
郭盛以往見了麵也很少和晁靈說話，但現在不同了，晁靈高超的武功和戰場上傑出的表現，讓郭盛十分仰慕，因此，他看見晁靈進來，立刻熱情迎了過來。
“這些老弱婦孺是人犯？”晁靈簡直暈菜了。
“晁將軍極少隨軍出征，有些事不大了解，但凡我們打下一個地方，罪大惡極者固然要死，他們的家眷同樣要被處斬，斬草除根是咱們梁山的一貫作風。”郭盛耐心解釋。
晁靈聞聽，倒吸一口涼氣，這他媽也太殘忍了吧？
“好漢爺饒命啊，好漢爺饒命啊！”曾家眷屬見晁靈氣宇軒昂，又有一群親兵前呼後擁，料想是梁山上的大人物，紛紛開口呼救起來。
一個少女用力掙脫士卒的手，幾步搶到晁靈麵前，噗通跪倒哭訴：“我不是曾家的人，我是昨日被他們搶來的，我不想死，我冤枉啊！”
少女聲音柔軟哀怨，令晁靈頓生惻隱之心。
當著郭盛的麵，晁靈不便伸手相扶一個少女，淡淡說了句：“姑娘起來說話。”
那少女盈盈起身，看向晁靈。
晁靈隻瞅了一眼，一顆心便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他並非好色之人，但這少女的清麗脫俗實在太過撩人。即便是扈三娘、呼延平在她麵前也稍顯不足。
一件鵝黃色緊身裙衫罩體，身姿窈窕，舉步輕盈，肌膚白皙若凝脂，清秀峨眉下，剪水雙瞳，顧盼流轉，雖不敢說少女有傾國傾城之色，但就後世那些影視明星絕對無法與之相比。真沒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美少女！
晁靈癡呆的模樣被郭盛盡收眼底，他略一思忖，大聲對少女說道：“這是我梁山大名鼎鼎的晁靈將軍，既然你不是曾家的人，我就看在晁將軍的麵上放了你，還望你好好報答晁蔣軍！”
少女聞聽，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她深深地望了晁靈一眼，雙膝跪地，顫聲說道：“奴婢願終生服侍將軍。”
郭盛此舉出乎意料，晁靈頓時尷尬的不行，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應了，晁靈未免有好色之嫌，不應，少女凶多吉少，這可如何是好？正當他手足無措之際，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天王一走，賢侄不免形單影隻，收下她做個婢女，也好聊解寂寞。”
這聲音不是宋江是誰？晁靈轉身一看，果然，宋江在吳用、公孫勝、盧俊義、林衝、呼延灼等人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宋江自在淩州境內見了盧俊義以後，當場許諾讓盧俊義做梁山的第二把交椅，對盧俊義表現出了格外的器重。進去曾頭市以後，他不論走到哪兒都帶著盧俊義，一路上噓寒問暖，熱情有加。
盧俊義也是一反常態，對宋江表現出了格外的謙恭和順從。
宋江看在眼裏，喜在心上，他自是認為這是盧俊義無家可歸，死心塌地留在山上的一種應有的表現，認定假以時日盧俊義必會成為他的心腹。有吳用、盧俊義的輔佐，接受招安必將一路坦途，沒有人能夠阻擋。
宋江當著這麼多頭領的麵說這話，讓晁靈臉上掛不住，他忙不迭解釋：“宋頭領誤會了，晁靈自幼家教森嚴，從不敢有貪財好色之心，今日參觀曾府，無意中撞到這裏，看見這麼多老弱婦孺要被問刑，心下不忍，所以多了句嘴，導致郭將軍誤會。”
宋江看晁靈窘迫，便岔開話題說道：“處斬這些人的原因想來郭盛都與你解釋過了，賢侄啊，敵我之間非生即死，萬不可心存婦人之仁。走吧，陪我去別處看看。”
宋江的口吻分明是不容商量，晁靈無奈，轉身便要走。才剛舉步，身後頓時傳來一片哭天搶地，期間還夾雜著幼兒稚嫩的哭聲。
晁靈心如刀絞，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宋江的胳膊，說道：“大頭領，若是敵人，晁靈斷不敢行婦人之仁，可他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啊！咱們梁山好漢不能濫殺無辜啊！”
“你說我濫殺無辜？”一抹狠戾之氣在宋江臉上閃現，又迅即消失。
“賢侄，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有規矩就要按規矩辦，既然我宋江立了這個規矩，就斷無更改的可能，否則，何以號令梁山幾萬將士！”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不合理為何不能改？”晁靈心憂這些老弱婦孺的生死，竟然完全忘記了宋江的身份，語氣越來越硬，據理力爭。
在場眾人一瞬間全傻眼了，梁山有史以來還沒有人敢當眾頂撞最高統帥，晁靈顯然是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