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因病輟學(2 / 3)

公元二零零九年的鍾聲,即將要敲響,那天也是滿天飛雪,病人們都過年回家了,而我因為病情加重,已經不法像正常人一樣獨自行走了,每天不是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就是坐在輪椅上看雪花,那時候我已經不能吃飯了,每天都是打營養液,一天有的時候打了十幾瓶藥,一直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一點。醫院空蕩蕩的,我內心深處也很是空蕩蕩,外麵太冷,父母也擔心,害怕感冒病情會更加嚴重,母親一直陪伴著我,一直從過年的那幾天,陪伴到我轉院為止,說一些鼓勵的話,你會好起來的,你會好起來的,我看見母親的頭發都成片成片的發白了,眼淚也流了出來,很幹澀,我內心很是不忍。母親連續幾天徹夜未睡,一直陪伴在我的身旁。夜晚,總是難熬,我也經常失眠,激烈的爆竹過後,煙花易冷之後,世間萬物一切都恢複了,恢複了正常,繁華過後,世界更加荒涼,我想到了自殺,不在拖累父母,也不在忍受著病痛之苦,聖經上說,人啊!你當自救。但曆史告訴我;自救的唯一途徑就是自殺!我看著黑洞一樣的天花板,黑洞一樣的夜晚吞噬著我,吞噬著我的世界,我情不自禁的流淚了,我想到了七堇年在塵曲中說過得一句話,深情若是一樁悲劇,必定以死來句讀。如果天空不死,我依然相信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如果天空不死,那麼我將會

看到太陽照常升起。那些年輕時代大動幹戈的悲傷,都會絕塵而去。我懸崖勒馬,我如同一個夜行人,行走在無邊際的羊腸小道上,生與死,我趨之若無,我將會選擇獨自等待著獨自行走。我已經成為了一隻驚弓之鳥,拍拍我的翅膀,妄想飛去天涯海角任我逍遙,這個世界總是危險太多,幸福太少,但我必須學會微笑。 夜已經失眠,或者說是我已經習慣了夜,或者失眠,樓道裏的兩盞灰暗的燈,複雜相映。沒有灰燼的時刻,同樣時間也不會灰燼,沒有終日,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燈滅,人醒,一切如從前。。。。。。知我者謂我性情中人,不知我者謂我癲狂。山高泄飛泉,老莊自逍遙。我靜觀世界之美,沉默如謎般享受,陷入墮落,沉淪。歲月流逝無聲,世界模糊一片望不了了盡頭,悲傷是那麼不值得那麼悲傷的悲傷,一切大徹大悟,如此的如此,我似乎是越來越孤獨,成長很殘酷,青春也很殘酷,也不知道是由於天性中的憂鬱,孤獨還是因為成長的痛楚,挫折,總有一些時候我是難過的,在我心裏麵總會冒出許多關於生命的疑惑!

生命蒼白空洞,空洞蒼白。

世界末日之後,仍有末日。

正月十五日那天,華燈初上,我躺在輪椅上,看著窗戶外雪花彌漫在夜色中,像水一樣緩緩流下。五顏六色的車輛來來往往把道路拉長,路燈在雪夜中形成了黃暈。

突然爆竹聲傳了過來,有震吾耳欲聾之勢力。我看見煙花在天空中炸開,天空也變的多姿多彩,不像往日,除了灰白,就是黑暗,煙花競相綻放,多麼美妙的夜晚呀!過了一會,我興奮的看見了十九個孔明燈在天際漫遊,而不是十八個或者是二十個,其實我當時很無聊,我就一個兩個數呀數,隻數到十九個。所以是我興奮的看見了十九個孔明登。我突然很淒涼很憂傷的想起了一首不知是古代的騷客寫的,還是如今的文藝青年寫的一首詩;歲歲煙花花相似,年年有愚愚不同。故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故人。寫這首的古代騷客,還是如今的文藝青年,看來當時的心情也非常的悲傷。十二點之後,煙花也不花了,爆竹也不爆了,孔明燈也不明了,唯有雪花,像是個精靈一樣,透過窗戶還能依稀的看到,落在田野裏,落在房屋上,把世間一切汙濁都藏了起來。酒精消毒液的氣味相互交織在了一起,完成了化學反應中的一加一大於二的化學實驗。我閉著眼睛,每天第一時間就是聞到這種一加一大於二的氣味。 早晨的第一曙光照了進來,原來太陽是會照常升起來的,隻不過是被可惡的雲層遮擋住了其鋒芒,我艱難的上廁所,我刷牙,我洗臉,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自殘,我躺在病床上,護士端來了藥瓶,營養液,針孔,又要給我輸液,我很熟悉的從護士手中拿起了針孔,插入血管裏,雖後就是每一滴如水般的液體,進入我的血管裏,有步入我的身體裏,一滴一滴的滴著,一瓶,滴完了,而後就是又一瓶。抽血化驗的護士小王隔三插五的過來,每次都要如同打完升仗的將士一樣,拿著還持有我體溫的鮮血滿載而歸,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金庸先生所寫的武俠小說中,那個叫韋一笑的蝙蝠什麼王,每次都是露著詭異的高興的笑容,載著戰利品,凱旋而歸,今天是星期五,又要開始化驗檢查肝功腎功了,我看見護士小王半天怎麼也抽不到一管血,急的是滿頭大汗,原來是我沒有血了,我對護士小王說;原諒我吧?我太瘦了沒有血了,星期六的時候,我打完點滴,看見護士小王,提了一包血,原來是要給我補血,我看見紅紅的鮮血,滴入血管裏,我差點暈了過去,因為我暈血。下午的時候,十二號病房,終於迎來了一位新的成員,我差點激動的想要鼓掌,可是我不能,雖然十來天,都是我一個人堅守一線,但我還是希望天下所有的人們都不要生瘡得病,身體都要健健康康,生龍活虎,個個長命百歲。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我叫周傑倫。

我說,我沒有問你偶像的名字,你到底叫什麼?

他嘴歪臉斜,笑了一下,嘴角就往上咧,給我的感覺特別白癡。

我問;你多大了?

他說;我22了。

我發現他麵部器官發育不全,我問他得了什麼病?

他告訴我,免談,免談,免談

這小子就是陰險,得什麼病也不說一下,還非要說上三遍免談,我心裏在想難道這小子得的是艾滋病,我以前聽一個同學講過艾滋病,說是非常恐怖,全身腐爛而亡,而得艾滋病的人,都很自卑,害怕別人說是艾滋病。過了一小會,我看見一個醫生在周傑倫的臉上忙乎開了,不一小會兒,就把周傑倫紮得跟個刺蝟似的,遂之而來的就是周傑倫殺豬般的嚎叫,響天動地,遂之招峰迎蝶般,招來了一樓,三樓的絕大部分還能獨立行走的病友,非常的熱鬧,直到周傑倫的全身上下,體無完膚之時,什麼膝蓋,小腿,還有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的腳上都紮滿了針灸之時,周傑倫,才停止了殺豬般的嚎叫,我算了一下時間,足足有半個小時,如果那個導演要拍金毛獅王獅子吼,我覺得周傑倫是第一人選,必然不會讓導演失望。我知道了免淡就是他媽的麵癱。我看見醫生將最後一針,紮入周傑倫的嘴裏,我聽到周傑倫說;消毒了嗎?可別把別人屁股上麵的針拔了下來,插入我的嘴裏呀。“我差點笑暈了過去。我在父親的攙扶下要去一樓拍ct,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周傑倫。

周傑倫也黯然神傷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拋眉眼,我們相顧無言,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空氣,更帶不走一片雲彩。 晚上的時候,我出去解小手,看見周傑倫一隻眼睛直鉤鉤的盯著天花板,一隻眼睛閉塞的很死。咧開一邊高,一邊低的嘴角很陰險的微笑,而還不停地打著呼嚕。我想要是小偷這時候潛入屋子裏看到這副模樣,肯定還以為是張飛張翼德脫胎轉世了,定會嚇得屁滾尿流,魂飛魄散。夜深深,夜沉沉。在深夜裏我也很幼稚的深沉,我睡不著覺,突然想到了要回憶以前,因為回憶過去有趣的事情也是人生中的一大樂趣。一歲的時候,在塞北寒冷的冬天出生,天上沒有任何異相,看來是個凡夫俗子。二歲的時候,天天哭泣的要喳奶,看來長大以後是個豬八戒。三歲的時候,天天跑到外麵抓蟲子玩,完累了,就把蟲子放生。看來就是下一個唐僧。四歲的時候,我發現世界上有一種人和我不同,不管是大小便,都蹲著。五歲的時候,揪小姑娘的辮子,知道了男女不同。六歲的時候,上小學了,覺得以前學的拚音還有用,可以拚字。七歲的時候,手上有一毛錢,就的花掉。八歲的時候,不想寫作業。九歲的時候,讓女同桌幫忙寫作業。十歲的時候,我要成為科學家。十一歲的時候,每當學校要來領導要大掃除,我總會溜掉。十二歲的時候,為了一個小姑娘,和同學打了一架,結果我輸了,知道了我們國家為啥光棍多了。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不怎麼寫作業了。十四歲的時候,就開始逃課之生涯。十五歲的時候,我在夜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早晨醒來之後,發現內褲濕了,還以為是尿床了,想了一個月,也想不明白。十六歲的時候,發現有的老師誤人子弟。十七歲的時候,作業本子也不買了。十八歲的時候,發現了我很鬱悶。十九歲的時候,躺在醫院的床上亂想。灰暗的光線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在這個城市裏蔓延,夜幕如空氣一樣,塞滿了這座北方邊城的肺腑。路燈仿佛一個個瘦弱的老婦在夜裏喘息,混黃的光線溫暖了行人的內心世界。麻雀,北方冬天獨有的鳥雀,也在夜色中回了巢。 白發魔男來醫院看我來了,還拿了一本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還有我囑咐他下載的張楚的一些歌謠。白發魔男其實姓名叫古賽,人長的可以說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學習也很好,是當地名副其實的學霸,數學滿分一百二,這廝可以考個一百三,品德分滿分十分。簡直是北方這座小城的十佳青年,可惜這小子先天近視,臉上掛著比啤酒瓶還要厚幾公分的眼睛,頭發也先天性的發白,據她母親講,這小子剛出生的時候,腦袋上就長了幾束白發,這小子自從看了電視劇《白眉大俠》之後,就經常一個人獨自歎氣,他媽的,怎麼不長到眉毛上。就因為剛出生下來,白頭發比他爸爸的白頭發還要多,還要長。據說就因為這事還差點被他父親給扔了,說什麼家門不幸,怎麼生出來了一個妖怪。躺在病床上,聽著白發魔男一本正經,鄭重其實的安慰我說,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竟然背起來了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我鄭重其事的說;再背一遍。 白發魔男無畏的說;在背三遍也行,果然他又背了三遍,一字也不差,我這個時候打心眼裏佩服古賽,一片課文,不到一分鍾就背了三遍,可見嘴巴是多麼的快,我說;你比周傑倫還要厲害?這個時候周傑倫剛紮完針灸,還是像個刺蝟一樣,聽到了我說他,咧著嘴巴說;從嘉,你小子又在擠兌我呀?別看我嘴巴裏紮了根定海神針,但照樣照說無誤,除暴安良。這廝還以為自己是梁山好漢武鬆?《水滸傳》看多了吧?我們一直在這個充滿酒精味消毒液味的病房裏閑聊,我手上的藥水,我看見一滴一滴的滴著,不緩也不慢,滴入我的血管裏,我也經常思考每天都要打個差不多十瓶藥,打了一個月了,三百多瓶點滴,都去那了呀?是個水池塘也應該灌滿了呀?而我還是那麼消瘦。一分一妙的青春就這麼在一滴又一滴的吊憑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