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素你相不相信我會是一個在訂婚之日會落跑的準新娘。不管你信不信,但這是事實,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揮霍了所有的瘋狂和墮落。甚至在我二十三歲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可以活出不一樣的人生,這讓我既驚奇又害怕。
我是李若素,接下來的的情況可能會使你大跌眼鏡。
這不難怪,我體內有一半的不安定分子,這絕對是來自我的孿生姐姐王韶君,噢,不,她現在喜歡別人喚她李若蘭。據說雙胞胎的身體裏,靈魂,思想,等等任何各自的東西都有對方的一半。
五年前,這個發現讓我焦躁不安,五年之後,它真切的驗證在了我的身上。就像我每晚隻要蜷著身子睡覺都會做夢,然後被自己的哭聲嚇醒,每一陣疼痛和悲涼都令我久久不能平靜。夢境的痛楚比現實還要那樣真切,深刻一樣。
我同若蘭最後的告別是在我在試最後一套婚紗的高級會所裏。
那天下午的陽光特別刺眼,會所的二樓裝滿寬大的透明玻窗。她依舊高貴明豔,穿著高跟涼靴和假領雪紡衫,隨意的裝扮輕輕鬆鬆的蓋過我的盛裝。
她扶著我的肩膀,塗滿蔻丹的指甲生硬的掐進我的皮膚裏。她驕傲的抬起頭,一副命令的語氣。
“若素,我要跟你買同一樣的一件禮服和婚紗”
她的架勢表明根本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我用力的推開她的手,一不小心碰到她尖銳的指尖,然後我飽滿的大拇指頭的開始汩汩的流血。鮮血沾到我潔白的婚紗上,我的大拇指不用蔻丹也能彰顯出明亮的色澤。
若蘭見狀,二話不說的扯過我的手指放進了她的口腔裏吸允起來。她的一些頭發滑到我的手掌心裏,我覺得她像極了一隻邪惡的吸血鬼。
“好的,不過你休想再裝扮成我的模樣充當安之的新娘。”
若蘭把我的手指拿出來,血已經止的差不多了,她另一隻手還在用力的按住我的止血脈。
“好的,嘿嘿。”她答應的很好,但是小的時候都沒有來得及看著我。
等待血已經不再滲出,若蘭貼上了我的身體,她的發跡貼著我的臉頰,她生猛的親吻了我,我的身體抵著厚厚的玻璃,沁涼而堅硬,她仍然沒有注視我的眼睛,但她的吻嫻熟的要命。
並不怪她,她並不知道,接下來的五年時候她都幾乎沒有這樣的機會親近我,注視我,命令我,疼惜我。
從此以後能做到這一切的人隻有我自己。這是我學會的獨立和堅強。你看,我是不是真的變得跟以前很不一樣。
我隻身一人南下去了深圳,他們說那裏有海。我很想知道海天一色是什麼樣的景象。
是的,我想不不通也不願意明白,這一切為什麼發生的這麼快。
直到我再見到韶顏,我才懵懂的知道了個大概。
深圳是個沒有冬天的城市,雨季漫長,鮮花和綠葉一年四季都在。我躋身於現代化都市的地鐵裏,每天抱著一大摞文件拉著地鐵裏的拉環晃蕩。
我就職於一家電子設備公司,主要職務是負責客服和少量的文秘工作。每天要像模像樣的穿上OL裝,踩著高跟鞋,跟在客戶和老板屁股後麵。但是我很愛我的工作,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還自願加班,並且積極參加公司裏的每一次集體活動。沒過多久,我就不需要再在壁櫥裏接聽客戶的牢騷了,老板將我正式升職為他的秘書。
十八歲的時候,我熟背文秘的工作職能。
老板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說:“淨做無用功,你應該多跟我出去應酬。”
他的手掌很粗糙,一觸碰到我的裸露肌膚,我就忍不出蛋了個冷顫。
“怎麼,你冷麼?現在外麵的氣溫低,但你也應該注意室內保暖。”他笑眼迷離的看著我,手還搭在我的肩上,動也不動的感受我的震顫。
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隔壁桌的同事扭過頭來看我。
我立刻保持著應有的職業微笑回應老板:“張總,您說得對,那我多加一件衣服去了。”
老板的手彈簧一樣的收縮回來。“是噢,不過今晚你跟我有應酬,就穿這件小禮服很合適的。記得等我下班,我忙完讓司機車我們一起過去。”
我“噢”了一聲,把拎起來的外套又放了回去。
這回可隨了我的願,我不是一直秉承著“自願加班,積極參加公司活動,兢兢業業,從不任勞任怨”的原則麼?機會來了,還一次性滿足了我。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這份工作裏麵蘊藏著這麼多的智慧。
我照著洗手間的鏡子畫了淡妝,外套掛在肩上,鎖了公司的門,跟隨著老板上了他那件豪華版的商務車。
他坐在我的左邊,向前探著身子看著我提著裙子縮著身體的局促。
“若素,你不用緊張我,這個是我剛剛聘請的司機小王,據說是個高材生呢,你當初應該把書念完。至少進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可以安排你到我的秘書室工作。”他扯開話題,重點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你好,我李若素。”我慢悠悠的打招呼。
“你好,叫我小王就行。”司機微微的偏了一下頭,但他正視著前方的路。
“他跟你一樣也很敬業,我就欣賞這樣的年輕人。”老板的手像一隻蜘蛛似的爬到了我用裂帛小心掩住住的膝蓋上。
我又輕聲的咳嗽了一聲,但是這次得不到任何救援。
去的地方是一個叫做關於“慈善大使”的頒獎晚會。真是群星璀璨,百花爭妍的地方。光是在門口處,進進出出的豪華車輛都令人嫉羨不已。司機停好了車,非常迅速的染過車身幫我開門。他的手剛剛觸碰到我身邊的車門,我的身體觸電一樣的縮的更緊了,老板順勢的抓住我的肩膀,我的呼吸急促的難以緩和。
“韶顏,王韶顏”我驚呼出來。
“怎麼,你們認識”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助的打開車門,倉惶的“逃”了出去。
“韶顏,王韶顏,你怎麼在這裏”我連續的喚著他的名字。
“嗯,張總,你們快遲到了,快進去吧。”王韶顏冷峻的掃了我一眼,轉臉耐心的提醒張總要注意時間。
老板說的對,他果真很敬業。
似乎見慣了悲歡離合。張總對我跟他司機是老相識這件事並不感冒。他紳士的伸出臂彎,示意我跨上我的胳膊。
我不假思索的沒有那樣做。
“張總,我隻是你的秘書。”我也非常敬業的提醒他。
“可是你也是我今晚的女伴。”
“還是不了,今晚是雲星聚集,我這種人怕有失你的體麵。”我努力的拒絕道。
“李若素,你可別忘了,今天是你第一天做這樣的工作。”
“那又怎樣,第一天陪你出席晚會,第二天是不是就要陪你上床。”我毫不客氣的回應他。
他氣急敗壞的收回了臂彎。手插進褲兜裏低著頭在原地轉了一圈。
“你,你,你真的是。”他拿手指著我的鼻子,然後把手又放到自己的鼻翼處。
“李若素,你真的讓我欲罷不能,我還真是喜歡。”
我以為他會火冒三丈的罵我一頓或者朝我魷魚,但是他沒有,反而覺得我更有挑戰性,這是什麼邏輯。
我看著他緊蹙著雙眉,搜索著該用什麼詞形容我的時候,為何卻覺得他像極了程前。
那晚在我的堅持下,在頒獎晚會之後的宴會上,我跟老板兵分兩路進行我們的工作,他去搭訕各路貨色的美女,我卻負責收集一些客戶信息。
沒想到會在宴會上再次碰到韶顏,他一身西裝,係著領帶,可能是出入這種場合的需要,他剛剛在車裏的時候還是一身休閑。這個場合出現的他差點讓我認不出來,他挺拔的混跡在人群裏,端著一杯紅酒正跟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愉快的交談著。摩肩接踵中不斷的閃過他的臉,他成熟了一些,身上少了頹廢的味道。
我躋身過去,更加局促的站在了他們麵前。
我鼓足勇氣,也嚐試著穩重的端起一杯紅酒,走過去,跟他的酒杯清脆的撞在了一起,然後錯過身,夾雜在他們中間,那個漂亮的女孩像被受到了排擠,立即噤了聲,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王韶顏大方的攬過我的腰,跟我一起一飲而盡。
他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他把我倆的杯子放下,轉過身迅速的拉著我上了二樓。沒有人會在意這盛宴上會少了一個司機或秘書,連沉迷於美色中的張總都不會太多關心。
我俯下身來喘氣,韶顏把我的身體扶直,我再次俯下身,他幹脆就給我踢過來一把椅子。
“去,坐穩了再喘。”
“你幹嘛凶我”我如坐針氈的看著他那張烏雲密布的臉。
“你看你自己什麼現在成什麼樣子了,李若素,你還當自己是落跑新娘呢。”他叉開一條腿,抱著臂膀,十分嫌棄的上下打量我。
“在車上的時候,你知道,那個,張總他,我根本沒有。”我語無倫次的解釋不清楚。
韶顏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你說什麼呢,我是說你的儀態!”他指了指我胸前繼續垂下去的衣領。
“噢,是噢。”我慌忙扯了扯衣服,用力過猛,裙擺又短到了大腿的位置。
韶顏不忍心再看我折騰下去,他幹脆扭轉身,手扶著欄杆抓狂。
“以後不要穿這麼短的衣服出來。你明知道張總他,”
“噢,是噢,可是你明知道我向你求助,你都,”
“哎,李若素,我是司機,我能這麼辦?”
這家夥的脾性急躁了不少,原來人都是會變的。我突然忍俊不禁。
“你還笑,還不為你的處境擔憂麼?你可是在一頭老色狼的身邊工作呢。”他拍了拍手,其實那上麵根本不可能有灰塵。
“我是見到你很開心,真的,韶顏。”
“是我上輩子欠你們姐妹倆的。好了,快下去把,張總會找我們的。我隻是借給他送東西的名義才混進來的。不能在這多逗留。”說完他看了看手腕上亮晶晶的一塊表。“那我們約在十一點四十分,在公司樓下的街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