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2 / 3)

“好的。那為什麼是十一點四十,好難記噢”

“因為我計算過,幾點結束宴會,幾點送完老板。幾點可以手工陪你敘舊。”他微笑著,笑容裏依舊是酷酷的味道。

“噢。是噢。”我伸了一下舌頭。

“噢是噢”他學著我的樣子,但是沒有吐舌頭,而是伸出了臂彎給我攙扶著走下樓去。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跟高大而帥氣的韶顏並肩站在一起,從一開始都是我的夢想。這一年,幾乎是我夢想全都被照進現實的一年。

到了一樓的時候韶顏很自然的放下了胳膊,還我也鬆了手,本想開口說點什麼。就看見不遠處的張總正跟一位剛剛還在晚會上獲得亞軍的佳麗打情罵俏,那女孩臉上緋紅一片,頓時沒有了頒獎台上的端莊典雅。

張總看見我們向他走來,丟下談得火熱的女孩,儒雅的迎著我笑。

韶顏看看我,他沒有前進。

張總又伸出他的胳膊肘,我又想撒潑出來一些惡毒的話,韶顏卻在背後提醒我,“別忘了我們十一點四十的約定。”

我定定的回頭看著他,他又說:“你不覺得張總跟程前很像麼?”

我極不情願的跨上張總的胳膊。這個舉動致使周遭的佳麗們頻頻向我表示出敵對的情緒。她們雪亮的眼睛比閃光燈還亮,幾乎亮瞎了我的複合鈦鋼眼。張總的魅力讓我這個灰不溜秋的小姑娘也我熠熠生輝。

他遊刃有餘的應對著一切,把握著我的手說:“不用那些那些不友好的人和事,跟著我的步履走就行了。”

“噢,好的。”我應和著,本以為隻要這樣走著就沒事了,原來張總的那句話還有其他的含義。

我竟然任由他帶動著踏進了舞池中央。他牽著我的手,十分紳士的做了半個邀請的手勢後,然後不等我的反應就翩然起步。我被天花板裝置的擴音器和聚集而來的紅男綠女給嚇到了。

他似乎很喜歡我做出不知所措的反應,戲謔似的看著我,我的腳沒踩他一下,他就樂嗬嗬的笑。

我和韶顏都以為這是個求全之策,好保證我們十一點四十分的約定。可是偏差就出在了在該死的舞步上,我竟然崴住了腳,張總的腳也被我的高跟鞋踩得腫了起來。

這樣一來,韶顏就不得不在深夜時候把我們兩個同事送進了醫院。

在治療室,張總仍然淡定的注視著我的表情。

“韶顏說,你性格很好,看來並不是這樣。”他突然冒出來一句。

“韶顏說,他不是你才聘請的麼?他怎麼告訴你這些。”我詫異的問。

“看來你還真不知道,你當初來公司應聘的時候通過韶顏爸爸的關係才通過的。我們可是深圳市數一數二的科技公司,每一個職位考核都很嚴格。”他的語氣裏透露出自豪感。

這次是徹底詫異了。

“那韶顏?”

“對,他也是他爸爸拜托我是,說他還小,需要磨一磨性子。現在富家子弟都需要體驗生活,這很正常。”

韶顏需要磨性子,這話聽起來有點費解。但是我無暇顧及這些,就繼續問起來張總和韶顏爸爸的關係,以及能不能客觀的評價我的業績等等之類的問題。

就這樣,十一點四十分在我跟張總在醫院的侃侃而談下疼痛而清晰的過去了。

那一晚的醫院特別安靜,我們竟然聊著聊著就睡著了,因為是腳傷,而且又是特護病房,醫生和護士都沒有叫醒我們。

後來韶顏告訴我,十一點四十分,他獨自一人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喝了兩罐啤酒。聽著緊急救護室裏傳出來驚悚的尖叫和撕裂的哭喊,然後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天亮。

醒來的時候我禁不住大吃一驚,在兩張床中間的空檔處我們各自裸露粗一隻手臂,手指頭不自覺的勾在了一起。

就因為這樣,第二天我在公司就被升了職,秘書長,聽起來不錯,對我來說,這意味著要熟背更多的工作職能。

五年的時間我都是在這個位子上渾然度日,你可以猜到的結果,我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張總的情人,並且跟韶顏走在了一起。除此之外,我還有各種的商務應酬。頒獎晚會,公司年會,聚會,拍賣會,公益基金籌備會,客戶答謝會等等。我也開始塗蔻丹甲,但我始終沒有李若蘭吐得那樣好看,我也開始用上高檔化妝品,香水,包包。穿那些英文縮寫連我自己都不會念的牌子的衣服,出入各星級酒店,會所。張總漸漸很少單獨帶我,我已經具備能力單獨處理這些事務。

大多時候是韶顏陪我,他同時也是我的司機。

並且對我的私生活從不幹預,這樣的關係有點錯綜複雜,但事實上這才叫做生活。

也許從他示意我把胳膊交給張總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注定要被這樣繁冗的關係糾纏在了一起。

他帶我到大梅沙,晚上的時候就躺在沙灘邊聽海,吹風,數星星。洶湧的黑色的浪花拍打到岸上,他就翻過身來親吻我的眼睛。他說,“李若素,你知道麼?人跟人善惡最好區分的地方在哪裏麼?”

我捂著耳朵說,“浪太大,我聽不清楚”

他扒開我的耳朵說,“不,你要聽”

我還沉浸在浪花拍打腳踝的無窮歡樂中。

他又說,“在眼睛,眼睛不會欺騙你的靈魂,每一雙眼睛都像星星,晶瑩剔透,也像珍珠,潔白無暇。”

我問他,“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躺下身,枕著手臂思索了一會兒,就很傷感的把我擁在懷裏。

張總很清楚我跟韶顏的關係,但他是個睿智的男人,他知道我應該要有其他的歸宿,就不會幹涉我的正常男女交往。但他對我的關愛絲毫不減當年,我需要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從他那裏隨心所欲的拿,有時候是名貴的字畫,有時候是時尚的掛件。

拿回來以後就做人情送給其他的生意人。

張總很器重我,激動地授權給我又懂得討我歡心,這樣的男人至善至美,實屬罕見。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晚上,我在他那裏呆兩個小時,一個小時用來喝他煮給我醇香濃鬱的咖啡,兩一個小時跟他纏綿在一起。我對他說起來程前,我毫不避諱的說,“我為他做過一次流產,然後我對愛情絕望了。”

他會拍著我的腦袋悉心的教育我說,“傻丫頭,那麼是我讓你的愛情複活了麼?”

我默默不語,躺在他懷裏思念在車裏等待我歸去的另一個我的男人。

我終於相信,我還算是個正常人,渴望像正常人一樣談戀愛,上下班,親吻,擁抱,買鮮花,冰激淩,看電影,買玩具熊。我渴望正常人的生活,甘於現狀,朝九晚五,起早落日,縫衣做飯,打掃除雜。

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

韶顏在等我的時候從不抱怨,他不用看我的眼睛,低著眉看不到我難過的表情。

他會載我去吃西餐,溫柔的給我切牛排,拌沙拉。我們聊的話題避開秦安之,李若蘭和蘇灣村。

偶爾他也會在等我的時候被別的女孩搭訕,但他天生似乎有己外的排斥力,從不會偷吃和糾纏。

這點讓我更加肯定,我對這個我傾慕已久的男人的確懂了凡心。也許那一次的落跑正是為了等待這樣的愛情,亦或是等待這樣的一個男人,對我不離不棄,給予寬容,關愛,願意接納我的生活,容納我的缺點。

一次外地出差,張總不能陪我,就送我到機場,恰巧那天韶顏出去幫我買飲料。張總就在後座跟我依依話別。

他說:“若素,你自己還沒出過遠門,而且是個大路癡,我怕你不方便,會讓韶顏陪你一同過去,到了那邊朋友的車可以借你們開,可能需要一周的時間,我會非常想念你。”

我能聽出他話裏頭的詳細,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額頭,那裏並列幾條細細的皺紋,卷著像指紋。

我說:“謝謝你,一直都那麼懂得我想要的。”

說到動情處就親了他的臉頰,這個舉動剛好被買飲料回來的韶顏看到。我一路上都能忐忑的感受到他在後視鏡裏的眼神。

張總毫不在意的回應我,開始在車後座上激烈的擁吻我。

我沒有拒絕,眼睛濕濕的,不敢張揚的留下眼淚。

一直到晚間完畢他還在揚著手,笑容裏滿是苦澀和酸楚。

我的眼淚決堤而出。韶顏都打理我,提著兩大包行李自己坐在了候機室裏。

他等我擦幹眼淚,就你別過頭來問我,“李若素,你要是不開心可以不用帶上我,去給張總說,他會很樂意調開我。”

我哽咽著說,“我沒有不開心,隻是舍不得。”

“舍不得忘記上一個人的人就沒有資格跟下一個人在一起。”他突然厲聲的對我說,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他發脾氣了。

“你說得對,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你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麼?”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韶顏的怒氣。

“隻是順水推舟的事就讓你銘記於恩,李若素,你真的越來越像你以前的樣子了。”

廣播裏播報我們那一班機要即刻登記,韶顏就把我的行李撇到了一邊。“你自己拎吧,我沒心情把你那這些東西。”

我訝異的的看著他反常的舉動,也許愛情就像人們說的一樣是自私的,會去占為己有的。

“對不起,韶顏。原諒我好麼?”我央求他道。

沒想到他的手甩開我的胳膊,自己拿著登機牌進了機艙。

飛行中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一句話,我特別害怕這樣的沉默。而偏偏韶顏又能沉得住氣,我覺得委屈極了,眼淚又忍不住的往下掉。

美麗的空姐幾次都過來問我要不要緊,有什麼需要。

我也不理會她們,任由她們的倩影沮喪的離去。

去到上海的第一天我丟去拜訪了客戶,晚上喝了酒,可能是心情的緣故我的酒量差勁的很。沒喝兩杯就跑到洗手間裏抱著馬桶吐。衣服和頭發上滿是穢物。對方的一個劉總還是什麼總的恰好夜曲廁所,看到我的情形就熱情的要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