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1)(1 / 2)

莫子謙心中鬆了口氣,雖然他自己身處險境,此時比剛才更過凶險,剛才還有條河水能借用一下,此時在橋下,他隻能眼看著金胖子一夥人步步緊逼,縮小著包圍圈,但他心裏卻沒有了畏懼,勵思嘉終於平安了!這時他的所有牽掛都沒了,而這群惡狼將要對他怎麼樣,他卻毫不畏懼。金胖子占盡了優勢,他獰笑著,在瓦解著莫子謙最後的心理防線:“怎麼樣,你現在交出來,我包你安全離開。我老金是生意人,要的是錢,不是要殺人放火,我也不想做過火的事呀,但你擋著我財道,那……”

在金胖子正得意的時候,車燈閃了一下,一輛轎貨汽車直奔著人群衝過來,金胖子一夥人嚇了一跳,紛紛躲閃。車裏有人叫了一聲:“子謙,上車!”

莫子謙猛地就竄了過去,剛打開車門,金胖子一夥人叫嚷著又衝了上來,莫子謙把手裏的包用力一甩,吸引了金胖子的視線,他借機鑽進了車門,車子掙命似的向前方開去。

“潘春峰,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們的仇就算了了,你的情我會還,她的仇也得報!”

莫子謙用手搶過潘春峰的煙,他從不吸煙,此時卻狠吸了幾口。潘春峰又抽出一支煙點上,他抬頭看了看無邊的夜色,月亮不知道躲到哪朵雲層後麵了,寂寞的蒼穹中隻有幾點寒星在忽明忽暗。“柳豔給我打的電話,讓我順著這條道找找你,這片兒我熟,我給這片兒工地拉鋼筋。”

莫子謙把半截煙頭一吐,罵了起來:“去你媽的,你把柳豔傷成那樣,她還能給你打電話?”

潘春峰吐了幾口煙出來,“我知道你不信,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讓你相信了,但是現在我不怕什麼了,我可以說了。”他突然大聲嚎哭了起來,邊哭邊喊著“爹、媽……我能說了!”

潘春峰的家裏多了一台放像機,牆壁櫃裏多了一些錄相帶,被窩裏藏了一些錄相帶。潘南江想讓兒子沒事的時候看看牆壁櫃裏的武打片,但是他不在家的時候,潘春峰卻總在看被窩裏的劇情簡單、演員極少、不用穿衣服的外國片。不但他看,還拉著一些他想結交的“朋友”看。情竇初開的潘春峰被錄相帶裏麵的少兒不宜內容撩撥得躁動起來,在學校學會了和女生出賤,在家裏開始關注母親成熟的身體。終於有一天,他在母親在廚房裏用大盆洗澡的時候把門撬開了一道縫……一切的惡夢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正當他看得血脈賁張時,他的一個“朋友”進來了,把他逮了個現形。潘春峰把所有好東西都搬了出來,苦苦哀求他不要聲張,他寧願給他當小弟,甚至當牛作馬!

在他找人打傷了莫子謙,讓莫子謙住進醫院後的一個晚上,潘春峰依舊不甘心地想在山路上堵截漂亮的柳豔。可是他沒有等到柳豔下來,卻聽到了她隱約的呼救聲,潘春峰關心柳豔,硬著頭皮、壯著膽子上了山。在那片罪惡的小樹林裏,潘春峰看見一個黑影從昏迷不醒的柳豔身上爬起來,他憤怒地衝了上去,兩個人滾在一起,那人低吼了一聲,潘春峰無力地鬆開了手。這就是他的老大───那位窺探了他的醜惡隱私的老大!他提上褲子下山時說了一句,要是出了事,就由潘春峰來認!如果把他抓了進去,他就把潘春峰一邊偷看母親洗澡一邊手xx的事全招出來……

潘春峰悲哀地為柳豔穿好衣服,他剛把柳豔扶起來,蘇醒過來的柳豔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這以後,潘校長一邊要打死他,一邊把他鎖在屋裏,想辦法要保住他。在莫子謙還在操場上做著最後的掙紮時,他的叔叔潘所長建議找一些地痞流氓來打砸學校,再扔點燃燒瓶,把事情鬧大,這樣就能有理由抓莫子謙了。潘春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趁大家出去的時候撬開了窗戶,跑到學校給莫子謙報信,結果莫子謙沒有給他開口機會,反而一腳踢傷了他的下邊……

說到這兒,潘春峰又是向著夜空發出幾聲嚎叫,似乎是一匹被同類冤枉的狼在月夜哀啼。平息了這件事以後,潘春峰的叔叔潘所長被人寫了匿名信,舉報他以權謀私、刑訊逼供,紀檢委派調查小組來查,又查出了幾條罪名,判了刑、丟了工作,在監獄裏服刑時又碰到了以前的仇人,被人家使陰招打斷了腿。沒到五十歲就癱瘓在床,有敬老院裏苟涎殘喘著。潘南江沒臉在海林市呆下去了,辭了工作,領著老婆孩子到了哈爾濱,他由一個琴棋書畫都有點造詣的多才多藝的中學校長,淪落到一天泡在酒盅裏的酒鬼,沒幾年就記憶減退,醫生診斷是小腦症。潘春峰的母親自尊心極強,此時卻忍著羞恥侍候著丈夫,教育著兒子要洗心革麵。後來潘春峰結了婚,卻一直沒有孩子,他知道自己的下邊被踢壞了,他隻能一次次地往醫院跑,希望能有奇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