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懸壺濟世(下)(2 / 2)

至於姓名,治好了瘟疫,自然告訴你們。治不好瘟疫,說了姓名又有何用?你們幾個的姓名,說過百遍,我還是照樣記不住。”

另一個楚地口音極為不屑:“山野莽夫,不知天高地厚,才這般目中無人。”

蜀地口音道:“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才這般自視甚高。”

劉瑢本欲進屋,奈何薛繁一直低頭拉著他不走。

劉瑢邊聽他們鬥嘴,邊在薛繁手中寫下“你爹”二字。

薛繁嘟囔:“我隨你走了也沒跟他打招呼,一會兒見到他,不知他會不會責罵我。”

劉瑢笑著搖了搖頭,寫道:“他沒工夫。”

進了屋,楚國的百夫長介紹道:“這兄弟二人也是來此幫我們救治瘟疫的醫師。”

薛久命見到薛繁和劉瑢,眼中驚訝了一瞬,隨即挑眉問道:“你們兩個小娃娃是從哪裏來湊熱鬧的?不知道染了瘟疫會死人的嗎?”

薛繁見薛久命並未大發雷霆,又見他穿著一身平日裏不常穿的淺紫衣衫,於是靈機一動,忽然興高采烈道:“這位先生莫不是紫川的那位大名醫?聽說蜀王都點名找你看病呢!”

一旁的楚人狐疑道:“你認得他?”

薛繁道:“認得。”

另一楚人道:“那你告訴我們他叫什麼。”

薛繁看了看薛久命,撓頭道:“認得,但我忽然想不起來他叫什麼了。”

楚人無奈:“你不知道他姓甚名誰,怎說認得他?”

薛繁笑道:“我見過他的畫像,所以認得他長什麼樣。我和我兄長是蜀國小地方的人,怎麼會見過紫川的大名醫呢?沒親眼見過,就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另一楚人拉住眉毛眼睛已經擰在一起的師弟,道:“罷了罷了,師弟何必同一個小孩子生氣?小孩子本就忘性大。”又和顏悅色對薛繁身後的劉瑢道:“不知二位同仁如何稱呼?”

劉瑢對那兩個楚軍醫師抱拳行禮,又指著喉嚨示意自己不能說話。醫師了然,抱拳回禮。薛繁道:“我哥哥叫做駱不棄。”又瞟了一眼滿臉不悅的薛久命,笑著說:“我叫駱繁。”

楚人師兄道:“二位駱兄遠道而來,可敬可佩。我叫胡曲蓮,我師弟叫秦板藍。”

站在旁側的薛久命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你們的師父還真會取名。既要用藥材取名,我看你二人一個膚黑,一個膚黃,應該叫做‘胡黑醜’和‘秦地黃’才好。”

薛久命見那秦板藍額已經青筋暴起,於是覺得更加有趣:“怎麼?你覺得‘黑醜’和‘地黃’太過直白?那換成‘胡烏頭’與‘秦陳皮’如何?”

秦板藍看薛久命麵相不錯,膚白骨正,一時間竟不知罵什麼才能解氣,隻得強作氣焰道:“是不是你自己的名字太難聽才不願透露?你們蜀國國姓‘烏’,幹脆就叫你‘烏龜甲’!”

薛繁忍不住哈哈大笑,薛久命卻並不在意,忽然拿過秦板藍手中的藥方,嫌棄道:“秦陳皮,你可別隻顧著耍嘴皮子。再開不出像樣的藥方,咱們早晚都一樣死在這裏。”

眾人說話間,劉瑢已用案上紙筆寫道:“在下曾閱《疫書》殘本,記開篇有雲——治疫者,一不可染疫,二不可散疫,三不可錯藥石,四不可急功利。今冒昧來此,望與諸位先生共治此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