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生活抉擇
小王和小翟去稅務局辦事,回來說稅務局正組織人要去東北考察,知道我們的總公司在濱江市,想讓我們接待一下。小王說:“我倆也沒敢答應,就吱唔著趕緊回來了。”
林衛峰說:“咱們在深圳辦公司,與稅務局一定要搞好關係.這是送上門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呀!”他讓小王和小翟帶他去稅務局, 見了一位副局長,表示歡迎他們去濱江市,在哈期間,一切由公司接待。
副局長說,這次他們5個科室都去一位科長或副科長.那邊有對口單位,不需太麻煩,接一下飛機就行了。
林衛峰說:“您不要客氣嘛,我們請都請不到的呀。”
回來後,他馬上給馮麗英打電話,請她和文祥經理說說, 希望家裏能很好接待一下, 這對深圳公司非常重要。馮麗英答應一定盡力。
林衛峰低價買下的那批T/C45支漂布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又有一個工廠的人找他。這是個男的,40多歲, 姓朱,是遼寧人。他們廠加工的一批1127純棉染色布委托濱江市紡織公司紗布一部出口,也是不符合客戶要求,沒能出去,想讓林衛峰幫助想辦法。林衛峰覺得染色布不太好賣,就與他商量,在倉庫免費存放一個時期,讓工廠給個合理的價格,可以幫他代賣。老朱因為長住深圳, 是工廠辦事處的,倒不急於處理,但他說價格太低他也作不了主,要與廠領導商量, 同時也提出個人想分一塊利潤。林衛峰說,你隻要能把價格壓下來,可以給你留一塊。
過了幾天,老朱帶著他們廠的一位副廠長來了,說剛好他到深圳來辦事,一起談談。林衛峰請他們吃了頓飯,廠長說,價格壓得太低,他回去不好交代,能不能先付一些貨款,這樣他回去也好說。林衛峰想想,這批布價值60多萬,都存在自己庫裏,給他一點錢,把這筆生意拿下來還是劃算的,就答應先付10萬。如果布能順利賣出,就分批返給工廠貨款。如果因質量問題無法銷售,就把貨還給工廠, 工廠則要退還這筆錢。若工廠不退錢,他將低價賣掉這批布以挽回損失。那位副廠長與老朱商量了一陣,同意林衛峰的意見,兩家簽了一個協議,第二天老朱把貨全部運來,林衛峰給了他一張10萬元的彙票。
筍崗倉庫物業部來了通知,說現在開始辦理物業產權證了,要林衛峰去辦手續。林衛峰立即與濱江市的公司聯係,請公司把有關深圳倉庫的一切資料盡快寄來。他把手頭能找到的資料先研究了一遍。這兩幢倉庫一幢824庫是1987年買的,土地使用期從1985年算起20年;另一幢602庫是1990年買的,土地使用期30年。當時都是以濱江市市政府駐深圳辦事處的名義與筍崗倉庫有限公司簽的合同,而筍崗倉開出的發票上購買單位卻是濱江市紡織品進出口公司。現在想把這兩幢倉庫的產權辦到“深圳濱深貿易公司”名下,簽合同的單位與發票上的單位,與最終辦產權證的單位都不符,可以想見,這是樁很麻煩的事,而又非辦不可。因為在深圳費了這麼大勁辦個公司,主要就是為了解決這些物業的產權歸屬問題。
林衛峰想來想去,索性把實際情況與筍崗倉庫公司物業部的陳經理詳細地講了一遍。陳經理40多歲, 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很理解林衛峰的想法,願意幫林衛峰解決這個問題。林衛峰很高興,請他們物業部全體吃飯,溝通感情,商談如何操作。
陳經理說:“我們這裏好辦,情況都知道,確實是你們公司買的倉庫。但有關資料名稱不符,也的確造成麻煩,這個產權證最後要上報土地局審批,像這種情況,他們肯定不會批。看來要在合同上做文章了。824庫是1987年買的,我們把原來的合同作廢,重新簽一份合同,你以深圳濱深貿易公司的名義來簽。再出一份證明,說明濱深貿易公司是濱江市紡織品進出口公司的全資子公司,這樣與發票也就一致了。”
林衛峰連聲稱妙,他問:“602庫不也同樣可以照此辦理嗎?”陳經理說:“602庫的情況有所不同。國土局規定,1988年以前簽的房地產交易合同可不經過公證。所以咱們之間過去簽的824庫的合同是沒有經過公證的, 我們兩家一商量就可以把原合同廢掉,重新簽一個。而602庫的合同是1990年簽的,按規定必須經過市公證處正式公證,所以咱們之間這份合同是經過公證了的,我們作廢原合同是不是可以,這就需要了解一下。我們之間再簽602庫的合同還要去作公證的,不知道公證處有沒有底單,他一旦發現我們變更合同,會不會同意?”
林衛峰說:“那咱們現在至少可以先搞824庫那份合同,602庫的新合同也可以搞出來,再去打聽打聽,然後進行下一步。”
林衛峰把這些情況電話向汪總做了彙報。汪總讓他抓緊運作,有什麼需要,家裏會全力支持。林衛峰知道這是件大事,如果按現在與筍崗倉庫簽的合同來辦產權證,這兩幢倉庫,價值上千萬的物業,在法律上就完全成為濱江市市政府深圳辦的財產了。將來再想更名,就是財產轉讓,那些過戶費,增值稅,契稅,一交就是幾十萬。這些物業財產本來就是紡織公司的,隻不過陰差陽錯地形成了現在的狀況,再去花一大筆錢把它們弄回來,冤不冤哪!
茹彬到花田公司上班已經兩個多月了。整天和麵料、布樣、各種衣物打交道,這些對她來說,還很有興致,女人天生喜歡各色各樣的新衣服。與同事們相處也還好。剛來的時候,她最不適應的還是自己的心態。她從18歲起,就在省級大機關工作,幹了10幾年。乍一來到這麼個公司,簡直是處處看著不順眼,無論是工作環境,每天幹的活,還是周圍接觸的人,全是另一種味道,檔次明顯低了好幾層。她得經常強迫自己適應這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