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攜父返深
大學的同學聽說林衛峰回來了,也聚了一次。在濱江市林衛峰的大學同學有四十多個,這次湊了十多個。到濱江市新開的一家粵菜館,坐了一大桌子。林衛峰這次回來,發現濱江市現在特別時興吃粵菜,好象隻有這樣才夠檔次。林衛峰可最怕在家鄉吃粵菜.一是他在深圳吃夠了這種菜。粵菜做工講究,剛到廣東時還覺著新鮮, 但吃久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味道偏淡,在深圳林衛峰每次出去吃飯,回來都要再自己煮碗麵條吃,好象吃不飽。回到家鄉就是想吃北方菜,又經濟實惠又可口，一見到粵菜就沒胃口。二是濱江市的粵菜並不地道,比起廣東來差得遠,“四不象”，就更吃不下了。但同學找的地方,又不好駁麵子，妻子和女兒也一起去了。
同學們見了麵,少不了敘敘舊日友情,聊聊各自的近況。可林衛峰聽著他們談論誰漲工資了,誰正在分房子,誰評了什麼職稱,誰是什麼級別了,等等,就覺得這些好象是非常遙遠的事似的。自己已經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除了怎麼經商賺錢,對其他一切事現在都沒有一點興趣。
有人打開卡拉OK機,唱起歌來。楠楠也拿著麥克唱,唱的挺好呢，女兒真是長大啦。
宮玉成也來了。他那次從深圳回來,林衛峰讓他給小單帶錢買手機。小單和林衛峰說,他去宮玉成那裏取錢,宮玉成非要看他的身份證,“驗明正身”後才給他錢。林衛峰笑著對小單說:“我這個同學辦事格外認真.也難怪,他不認識你嘛。”那次宮玉成把林衛峰給老父親帶的東西送到家,聽說老父親要過生日了,他特意買了些禮物去給老人祝壽。林衛峰和他喝了一杯酒,感謝他。宮玉成在席間有些激動,他說:“畢業這些年,我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這是第一次。以後希望大夥再有什麼活動也想著我,我一定積極參加!”說著又幹了一杯酒.他本不能喝酒,就這麼一杯一杯的,一會就喝多了。一邊大聲大氣地與身旁的人說著很動感情的話,一邊毫不含糊地往自己嘴裏倒酒。
這頓飯從中午吃到晚上,看看差不多了,就找服務員來買單。一算帳2000多元。
大夥麵麵相覷,有人小聲嘟噥著:“怎麼會這麼貴呀。”
林衛峰看在眼裏,心想:這個價錢怕是超出了在座這些人的承受力了。他對服務員說:“把單拿過來給我。”邊說邊掏錢。
這時有人大聲說道:“哎呀,這不是林處長嗎!”林衛峰回頭一看, 是位30多歲的
男子,西裝革履,正快步走來。“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小薑啊,輕工廳的。”
“認識認識。”林衛峰連聲答應著, 趕緊起來同他握手。
小薑說:“聽說你去深圳發財了,怎麼,這是衣錦還鄉啊?”
林衛峰說:“回來辦事,這些都是我的大學同學。”
小薑一一打招呼握手。林衛峰問:“你怎麼在這裏......”
“啊,我在這裏當經理呀!”說著小薑回頭喊:“服務員,再拿酒來,我要給新老朋友敬酒!”
林衛峰說:“算了,我們喝了一下午,都喝多了。”
小薑說:“那不行,你大老遠回來,哪能不喝我一杯。再說,這些新朋友第一次見麵,也得喝杯認識酒嘛。”小薑挨個和大家幹了一杯才算完。林衛峰要買單,小薑說:“林處長,給我個麵子，這次算我請客了,下次你來再買吧!”
出了門林衛峰暗想:“這也是北方和深圳的區別吧。要是在深圳,你和飯店經理再認識,最多給你打個折,哪會輕易就免單呢?”
黃宇全從深圳打來電話,說他有個親戚和丹江紡織廠有關係,可以搞到5147麻棉布,問林衛峰想不想做這筆生意。
林衛峰問:“能搞多少?”
“ 15 萬米。”
現在5147市場正看好,貨都搞不到,林衛峰當然想做啦。他問了問價格,算了一下,需要75萬元,深圳公司帳上隻有20多萬,要做這筆生意,隻有請求濱江市公司支持。他讓黃宇全把丹江那邊談好,等他與濱江市公司彙報後再定。
林衛峰到公司正式彙報了一次工作,文祥經理和高經理聽了他的彙報。高經理原是市經貿委的一個處長, 不久前剛調到公司來任副經理。
文祥問:“林衛峰,你一直沒有向公司要錢,你們辦事處的補助費聽說還增加了,這筆錢你是怎麼解決的?”
林衛峰說:“我們自己掙的呀!”
“怎麼掙的?”
“收倉租,做生意,想辦法唄。我接手辦事處時馬玉為給我隻留下640元錢,當時我就下決心不再向公司伸手,靠我們在深圳已經具備的條件搞創收。我們整整3個月沒有發補助,直到有了收入才一次性補發了.根據我們收入的情況和深圳的實際狀況,我把補助費提高了一些,當時怕您不同意,所以沒敢告訴您。”林衛峰鬼笑了一下。
文祥沒再說這個話題,林衛峰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文祥又問:“小顧去學開車,辦駕照,是你同意的嗎?”
林衛峰說:“是的,他想學開車,我覺得年青人多學點本領有好處,再有我想深圳公司早晚也要有台車,他能學會開車也許將來有用處, 就答應了。”
“他學車可以,但是他辦駕照花了2000多元錢.他又不是公司的專職司機，這筆錢怎麼能報銷呢?咱們公司從來沒有這個先例。就是將來深圳公司有了車,我們也會安排司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