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能不能降個3%的成本(1 / 3)

錢留生聽到束倫溫有請,心頭一驚。這“請”字束倫溫可是一般不用的。不怕座山雕暴,就怕座山雕笑,那小爐匠就是在他的笑聲中“哢嚓”的。他懷著忐忑的心理來到質量處見束廠。

明敏坐在錢留生位置上說:“田處,我打個外線電話。”田雲笑道:“打就打吧,還要說。要不要我出去,回避你的隱私。”“不不,我是打給我們學校老師的,問問他們今年考研的事情。”打完電話,田雲說:“小敏聽說束文冰同你是大學同學,他當了副處長,你也得加油啊。”“我不行的,我們是同校不同級。”明敏歎口氣說:“咱沒有這個官運,再說官場的門坎高,人家是有才的。”這句話說得田雲嗬嗬直笑:“想不到你這大學高材生誇獎起別人來一套一套。誰不知道,你六級英語都過了,他呢,四級還是畢業一年後補考的。你就直說他有個官爸爸不就結了。”說得明敏臉色一紅:“我肚裏是沒有當官的念頭,我隻想穩坐這個企管員的位置就滿足了。”田雲搖搖頭說:“你啊,不要對田伯伯說違心的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有一整套企管理論,又有思路。我看你寫的《談績效考核的激勵作用》,分析的頭頭是道。是金子總有發光的一天。不過,官場是不按常規辦事的。你看著這樣它偏那樣。我送你一句話,看得太透了,會糟糕;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友。這兩句弊在中庸,利在中庸。難得點糊塗好。”明敏正要解釋,對門內線電話響了。

郎芬春打來電話叫他下班騎摩托車到分廠幫她拿大米,每人一袋一百斤,還有兩桶油,色拉的。交待完畢又問道:“剛才哪去了,老半天不來接?”明敏說:“太太別介意,我在田處那邊打電話的。”

“打給誰的?又是你那筆友?恐怕要變金友了吧?那紀念章收到了麼?友誼長存。但願我們……”明敏見她又是舊事重提,揪住小辮子不放,苦笑道:“郎太太,我記著三句話,你阿要聽。”

“哪三句話?你說快點,我計算機房沒人,主機開著哪。我是在主任室打的。”

“第一句話:太太上街——跟;太太看物——掏;太太累了——捶。”剛說完,電話那頭“咯咯”的直笑。就在這時,聽見一個男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又是給小白臉打的,二婚頭還這麼稀奇巴啦的。那證都領了,喜酒也不請,糖也不發;小兒寒酸樣子哦。快點,趁主任不在我要打長途。”明敏氣得往座機一丟掛斷了。

錢留生對機械工時定額的看法,不知怎麼的傳到了郝大正耳朵。這一點,明敏早就想到。陳貞珍每周都到陳貞勤那去一次,自從陳貞勤當了區人大代表,就跑得多了一次:周三和周六。郝大正這天下午專門抽了時間到企管處與錢留生交換意見,溝通一下看法。

一進辦公室門,田雲熱情招呼道:“大郝,回來啦。這一次跟了薑廠跑了幾個國家?”

“就兩個,瑞典沒來得及去。澳大利亞沒啥,但是比我們強,德國他那個空氣才好呢,外出幾天皮鞋都用不著擦,領口白白的。小錢呢?”

“給束廠喊去了,質量檢驗組來了。”郝大正坐下說:“老田書記,你也是機械出來的,咱這材料消耗定額、勞動定額、工時定額是專門進行過科學測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然經年有餘,隨著科技發展,特別是引進了德國加工中心尖端機加工設備,生產效率是提高了。”田雲看到明敏過來就說:“小敏,你給大郝倒杯水,過來記錄一下郝廠的談話,我們好討論。”郝大正說:“我看記錄就不必了。這工時測算是準的,用不著討論。”

“不行的,錢處已經同公司的湯華林談了,他們就要下來核算呢,讓我們拿個初步意見。本著實事求是……”

“這上頭是哪個部門?”

“是錢處接的電話,公司規劃部的。早就催我們要結合創優,對定額重新測算。郝廠,我聽說你們分廠的實時記錄都沒有建立,阿有這回事?”郝大正火冒冒地說:“這又是他搗鼓的吧?我們工人加班加點,忙的尿滾屁流的誰還來得及記那玩意兒。再說咱這工時可是生產處編製下達的,絕對正確的。”說著電話巴塵華。

一會,巴塵華急急走來,看到郝大正就問:“郝廠你還在這裏?一會檢驗組要去你們那裏參觀大加工中心呢。你有話就說,我是忙得上一號都沒時間。束廠今天要月度生產計劃,你們五月份生產工時四萬五行了麼?他還叫我陪同行檢組長謝文辛到汪狄那去。”郝大正指指沙發說:“謝老來了麼?不要緊有我,我們可是十五年的老交情了。你先坐下,巴處,我隻問你一句話,機械生產工時,錢留生硬說不合理,要重新測算,你看看。”巴塵華掃了一眼,大嗓門壓低了說:“田處你就同錢處說一說,創優就創優,不要在這工時問題上僵持不下。我知道去年的機械生產成本高於創優標準百分之二,數字是彈性的,可高可低。有幾個月的水電氣原本是動力分廠的,後來艾倩倩為了提高機器出廠價格算給了機械分廠。今年再倒過來,降到創優標準沒問題的。”田雲聽到可以降低數字這話,馬上撥通財務處的電話,艾倩倩不在,成本核算會計衛杏接的,聽說是問機械工時就說:“田處,這個數字是艾處親自管的,得問她。我算的不是百分之三十點七五,是百分之三十一點七五。”說完也不等田雲回音就掛了。

田雲說:“郝廠,我看等公司規劃部人來,咱們生產技術和企管幾個部門坐下來議一議,看怎麼降下這百分之三左右的成本費用來。”郝大正站起來說:“不用公司人來,這定額是測算來的,多年都這樣,誰動誰負責,公司那頭我負責解釋。”巴塵華跟著說:“對,湯華林是副主任主持工作的,打個招呼,他不敢來真的。我廠是特殊產品,啥叫特殊?就是價要超物。那個廠的小批量生產不是國家貼補的?標準品大批量加工那工時當然與我們不一樣。而且這是薑廠直接抓的,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這時聽得隔壁謝文辛喊道:“巴處在哪?我們等你哪,快點。”巴塵華急忙出門,謝文辛又說:“走吧,老巴,下午還要飛幾千公裏呢。沈丹廠等我們呢。”郝大正跟著一道上了二環綠道,走在一邊低低對謝文辛笑道:“老謝,你的身子骨硬朗多了麼,那次出國你差一點哦。”

“胡扯,那次水土不服,西餐咱就是吃不慣。”

“聽人說你還在吃中藥?”謝文辛笑道:“才不是呢,那是補的。我告訴你,你看你這頭發,四周長中間掉,光禿禿的中心開花閃亮型的,我送你一貼包好:桑白皮15克,鮮茅根30克,白術30克。切記啊大郝。”說完哈哈笑起來。郝大正摸發亮的腦瓜說:“老謝你知道,聰明的腦袋不長毛,成語就有聰明絕頂麼。”說著也笑了。

“大郝,謝謝你上次來京的山東老參。吃了就是管用,勁剛剛的,賽金剛呢。”郝大正正色說:“老謝,我說你這身子虧在哪?腎虧要補好隻有一條:遠離老婆就好;不是有句‘要長壽,找醜妻’麼。”說得巴塵華也“哈哈”的大笑起來。明敏抿著嘴不敢放肆。田雲插嘴說:“看起來老首長筋骨就是好。”

謝文辛笑著說:“老田你記得麼,那次我們參加精益管理學習班,還有汪狄吧;你叫我喝酒。我說不能喝吧,就是那一次過量刺激落下的後遺症。”田雲驚異道:“不會吧,汪狄比你喝得多多了也沒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