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能不能降個3%的成本(2 / 3)

“廢話,他年輕,才‘日立’階段,我呢都‘鬆下’了。五十七八離墳墓不知近了幾步?與四十的差距大呢。”隨行的人又都哈哈笑了起來。郝大正說:“叫你們學習精益管理思想的,又不是培訓喝老酒的。”

“哪裏,也是結束了聚餐,都一個行業的幾年都難的一聚。”聽著謝文辛的解釋,巴塵華似信非信,他和郝大正一樣也同謝文辛有了十多年的交往,其間每次去京,總要到謝文辛那裏停留一宿。有次謝文辛不經意地說,新版百元紙鈔由你們工貿的三產經銷那東西可有保藏價值的話。巴塵華立馬第二天送去了八張,外帶天然水晶球內鑲硬幣七枚以及十二生肖鍍金一套。做這些事情,天知他知我知;就是那次以後,通過謝文辛認識了盧編林副總經理。

田雲見說到那次培訓,不敢再說下去。醉酒又不是他一人,再說這五糧液不喝白不喝,但是再喝也不會落下病,陽痿“鬆下”難道是開會多了喝酒多了?田雲也犯了迷糊。於是岔開話頭說:“老首長,你送了一貼藥方給大郝,還有嗎?”

謝文辛“嗬嗬”笑道:“有。老田,你給我一套長城紀念幣就送你一貼。”“好說好說,午飯辰光我帶給你。”田雲剛說完,謝文辛就笑著說:“你聽好,這一貼可了不得:玉米須120克,切記切記。”大家又都笑起來。郝大正說:“這是舊貼了,水煎不管用的。”郝大正因為急趕著回自己分廠,同謝文辛招呼一聲,彎過岔道往南去了。巴塵華他們四個人邊說邊笑往硬幣分廠去。

錢留生在質量處,束倫溫夯著臉,官林陪著。

“官林,剛才檢查組謝文辛主任他們來了,你在哪?”官林一聽束廠直呼起名,心下一緊,馬上站起來答道:“和錢處一起討論問題來的。”

“不要提錢留生。”束倫溫厲聲道:“剛才薑廠喊我去,硬幣質量反大誤,幾年無差錯,這次呢?”“保證。”官林放下心來,定定心說道:“保證沒有問題,檢查過關。”束倫溫聽到“保證”兩字,就上樓去了。

官林朝錢留生笑笑說:“你看這束廠,臉一擺就像黑臉包公。他又不是薑廠,厲害個啥?一點不講情麵。安全質量是他管,出了差錯,他怕一擼到底。這有啥了不起的?不過,這個企管不歸他管,他喊你幹啥?”

“我也正奇怪呢。”錢留生來到這裏看著束倫溫厲聲說官林,半天就聽到不要提他錢留生一句話,心裏納悶。官林問話也無心搭腔。低著頭就出門,一把又給官林拉住:“走,咱們呢一道去印花檢驗,那裏可是關鍵。你在分廠多年比我精,有事咱好商量著辦。”

聽說又是到慎潔那邊去,錢留生疙瘩未解又添心病。這外界都以為他倆曾經一道工作多年,配合默契;質量檢驗班長,權威著哪,說合格就通過了。一點點瑕疵那眼皮子底下都糊不過去的。誰都知道,慎潔在行檢方麵是一把手,她的鑒定代表了硬幣質量標準。可是眼下錢留生內心卻苦著,兩人互不理睬已經快半年了,今天突然跑去,萬一又來個徐庶進曹營,那日子多難受。

官林看著錢留生悶悶不樂,拍拍肩膀說:“錢處你也不要見意,他束廠就這個脾氣,悶頭鬼。你在分廠同他搭檔有六七年吧,個性脾氣又不是不了解。”錢留生搖搖頭,不置可否。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官林說的是哪碼子事呀。束倫溫越是冷淡沉悶說氣話越是好辦,就怕他笑嗬嗬誇獎你,那就完了。他嘴上不便明說,隻是苦笑道:“我知道,我不計較束廠脾氣。再說他也是著急,質量第一,數管至上;都是一票否決,每個員工都記得滾瓜爛熟的,何況我們當頭的呢。”

“哪還不快走。”說著就和錢留生一道追趕謝文辛他們去。

在前頭的謝文辛組長隨著巴塵華田雲的導引,一會趕上了早走一步的四個行檢員。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脖子裏有細沙似的東西往裏鑽,抬頭看看,東南微風,陽光雖不好霧蒙蒙的,然而空中倒還潔淨。仰臉須臾間又有幾粒落下,忙用手抹臉,竟然是黑黑的細粒子。巴塵華心裏清楚,這馬休安抓安全兼抓環保,不當一回事。嘴上打馬哈哈說:“老首長,可能就是這個鍋爐煙囪的煙帶出來的媒粒子。”一仰臉,也沾了幾粒光,因為正說著話,有一粒竟然長了眼睛掉嘴裏了;口水竟溶化不了,硬硬的。這時官林錢留生趕上,看到他們一行人一會仰臉,一會抹臉,好生奇怪。

謝文辛說:“你們安全環保不是上了特安級麼?就是特級的安全環保企業,怎麼煙囪整治這麼不徹底,這安檢部門還給你們蓋了章,發了證。六月份,公司可能組織安全環保大檢查呢,你們可得小心點。”錢留生聽了這話,急忙打手機給馬休安。環保職能劃給安全處已經三個月了,處名都改成安全環保處了,簡稱“安環處”。當初老馬頭嫌簡稱不雅,鼓動“勞教處”的頭貝津來找企管改名,無奈廠辦公章已經刻下。薑誌雲說了幾句,解釋道這“環”不是那“環”,大家最後一笑了之。但是在質量檢查組蒞臨之際落沙粒於臉麵上,不啻於擊了他馬休安一把掌。大有: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雲氣噓青壁,江聲走白沙;

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古人以沙言誌,他馬休安呢,揚沙迷眼,也算得廠景一絕。

馬休安看到手機響的號碼,心裏直埋怨錢留生:有電話不打,浪費我兩塊錢。錢留生就說,廠裏一個月給正處級一百五十元錢的話費都幹啥去啦?馬休安一時也說不清,趕緊問啥事,聽說顆粒下凡,三步並作兩步帶著喻羊到了鍋爐煙囪旁,他除了“蒙理繞”外,一時半時想不出第四招來。話說得不圓,謝文辛會葬送他老馬頭安環診斷師在公司的聲譽。心裏一慌,喘氣更急,要是讓薑誌雲知道了環保出洋相,正好與處座拜拜。

謝文辛等不得馬休安查出原因,避開沙粒撲麵地帶,繞道硬幣分廠。巴塵華打圓場說:“也怪,上個月這特安級可是高分通過,咱這裏的安環標準可是一流的,為此廠裏這個月討論給馬處一等獎呢。”說著就看錢留生。錢留生說:“明天不是十二號麼,要開四月份的獎金考評會了。薑廠說了,四月份不分等級,就拿平均獎。”官林恍然大悟,難怪這幾天聽不到馬休安的嗓門,老是苦著臉,就好像誰欠了他的八輩子的賬。巴塵華高聲說:“謝首長,真的,肯定是鍋爐煙囪除煙裝置出了故障才這樣的,一般不會有的。”

謝文辛嗬嗬笑道:“不要喊我首長,喊文辛就行。巴處你的嗓門還是這麼大。每年在公司開年度工作會議,分組討論發言,四個小組在一個大廳,還不是隻聽你一個人的高談闊論。”巴塵華哈哈笑道:“我就這個樂天派的嗓音,”轉而又壓低聲音說:“告訴首長,就要改部了,聽說要與技術合並,計算機信息管理劃歸企管部。我呢,無所謂的,無官一身輕。現在這個考核那個檢查,把人弄得暈乎乎的。新進來四個大學生都不夠用。不過,不曉得盧總最近身體怎麼樣?你走的時候,有點東西帶他。”謝文辛笑笑點點頭。正說到這裏,他處裏的小陸騎著自行車過來喊他回去,說是省行國庫叫他去電話,有要事相商。巴塵華兩手一攤說:“老首長你看,本來薑廠吩咐叫我一心一意陪陪你,一門心思搞好質量檢驗的,不巧這國庫可是存放人民幣的,有事情怕就是催繳962新品,我得去應付一下。”謝文辛揮揮手說:“你去吧,你走了我這耳朵還可以清靜一點,你嗓門的分貝我建議叫老馬測試一下,看看超了規定沒有。”說得大家又是一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