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詭道也。
王煒並不用等到七天的期限。第五天當他把散了架子的身體挪到草席上時,集合的軍令已經響徹了整個軍營。
丁孝根本沒有睡,或許他早就知道命令已經改變:“老步,戰場上你看著子平,其他人跟我走在前麵。”
王煒鼻子一酸,手上摸起了王五的長槍。
此時的鮮於莊園,月光下猶如一個巨大的傷疤屹立在廣袤的平原上。
“家主,”長八尺餘,腰大十圍,容貌雄毅的周子楚跪在鮮於素麵前大聲道:“子楚從細作口裏得知徐家兵強馬壯,士氣高漲,餘曾窺觀其隊列,整齊有度,訓練有方。子楚受家主恩報,願領兵士,與之一戰,否則,我怕日久使我勇士失掉士氣,到時恐怕徐家會對家主不利。”
“你,”鮮於素臉色微微一變,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指著周子楚道:“好大的膽子,竟然長敵人威分亂我軍心,我鮮於家在此地根深葉茂,又豈是那黃毛小子所能夠震撼得了,就算他十萬兵馬來攻,以我鮮於家莊園堅固,又豈是輕易而破。”
鮮於素看著低頭不語的家臣,歎聲道:“我鮮於家始祖丹與徐家始祖從呂蒙部下,後徐家始祖長人不長命戰死沙場,徐家後人竟然誣告我家始祖為元凶,誓報什麼500年家仇?但子楚你說這500年和平難道還不能把他仇恨蕩清嗎?”
“家主英明。”周子楚知道事無法勸回,但繼續說道:“餘細作回報,兩天後徐家將會對我鮮於莊進行襲擊,鮮於莊雖城厚池深,但屬下還是懇求主公準許屬下抽調壯丁加強預防。”
鮮於素臉上有點不悅,拂手道:“子楚為鮮於家盡心盡力,餘又怎麼不知道。也不枉老夫當初收留你一份的情懷。”
“不過加強預防之事在還沒有確實的情報之前,最好就是暫時按兵不動為妙,畢竟加強預防之事會牽涉很大,還會給莊民造成無必要的恐懼,餘身為鮮於家之主不能不考慮。”
“在下必定為家主盡心盡力,死而後已!”周子楚固執,依然大聲道。說話間,一個羽冠白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鮮於素連忙揮手讓周子楚出去,一邊揖手道:“士城兄,快,快請,素盼你良久了。”
周子楚知道事已不會挽回,緝手退了出去。窗外,烏雲壓得很低。周子楚仰天長歎,鮮於素本是一個頗有抱負的人,鮮於家在這一帶也頗有威信,這也是周子楚當年流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的原因。
但自從三年前,鮮於莊來了章士城之後,鮮於素便完全變了一個人。以前的鮮於素,無論對壯丁還是對莊民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但
這章士城來曆不明,周子楚一直就懷疑他是徐家派過來的細作,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使得鮮於素完全聽命於他,這三年來,鮮於素在書生的挑撥之下,壞事也做了不少,民心散了。
但周子楚沒話可說,自五年前他被魏國趕出了國門,如喪家之犬般流浪,幸好鮮於素看他是個人才收留了他且待他不薄,縱使鮮於素變成怎樣,但當初的知遇之恩唯有性命相報。
莊門外,一遍寂靜。周子楚登上城牆之上,舉目遠望一片黑暗。
“月黑風高殺人夜。”王煒小心翼翼跟在步景身後。戰馬用布包裹了馬蹄用環扣住了嘴,這樣走起來比步兵走在地上的聲音還小。
命令早已經下達,任務也下達到了每一個隊正身上。500人旅在旅直的指揮之下,每人背負一個沙包填平護城河,另500人在旅直的指揮下使用強力的弓箭對城牆上的士兵進行壓製,另外500人也在旅直指揮下對莊園的其他地方進行騷擾。莊園建造成不規則的城牆,每一段圍牆之間有一個互相呼應的夾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