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做新收(1 / 2)

盡管我自作清高,然而眼前的現實是,我不但不能躲避他們,而且還必須要去與他們接觸,就像眼前的這個安徽農民一樣。他雖然十分賣力,但那些教給他的東西,全都變成了肉包子,給他吃掉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老實說對這樣的榆木疙瘩,我是哭笑不得,又氣,又無奈。當然他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兩天,他的臉絲毫未見好轉,因為每天都要到排頭那裏去補課。

“你踏馬的都給我學了什麼東西!都這麼長時間了連四條都背不了!好,讓你給我裝!”

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喜歡打人的排頭叫石永堅。怪不得他在第一天就問起我以前在哪裏做事,原來他就在我們公司附近的江海之夜裏麵做安保,其實就是打手。好像是搞死了一個人,好像聽說要被判十年以上。我看到他那一身的肌肉,看到他那凶惡的眼神,心中就有些發毛。萬一,他要是再發了瘋怎麼辦?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安徽農民名叫曹林,晚上開排頭學習的時候,他恭恭敬敬地坐在房間最前麵的木地板上,也就是兩個排頭的對麵。他的臉上身上已經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還好仗著不錯的老本,可以挺著。

“我老實告訴你,也隻有在我們房間。到了其它的房間,你他媽的要是還這麼長時間都背不出來,老早給你上銬子了!”

“我踏馬的讓你給我裝!”

“咚!”的一聲,這一次曹林實在受不了了,臉上浮現出一種本能的反抗,隨即就是用手緊捂著胸口,石永堅這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胸前,直接把他整個身子踹到了鐵欄杆下麵的牆壁上了。

曹林又來學習了,根據兩個排頭的關照,他把自己的拖鞋放在了旁邊,每一次我教好了他讀不出,就拿拖鞋照自己臉上抽一下。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為難,每次都抽的特別賣力。

現在睡覺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味道很濃了,因為房間裏的那個小辛薑,在前兩天已經被分流到其它房間去了。曹林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監規背不出的原因。

那些可樂不是發給我們的,我之前的想法太過天真,原來這都是裏麵的鳥兒們用自己的錢買來的。好像每個人來了都可以買,用他們的話說,這叫“開大帳”。那個被打的放火燒自己房子的神經病出手大方,他一下子就買了5箱方便麵,還有好幾條花短褲、可樂、瓜子,滿滿兩大包。神經病好像也好了,因為我看到他一臉堆笑要把花短褲送給前兩天帶頭打他的排頭,排頭沒要。

今天下午被抽了監規,抽我監規的就是第一天對我說“如果你沒有做,肯定就會放了你”的那個小景查,我已經進來兩個禮拜了,這五百字的監規早已滾瓜爛熟,他看我背的不錯,就馬上給送回來了。

回來不久,馬上“受虐報警器”響了,要我理好東西,就這樣,我離開了這第一隻籠子,開始了下一隻籠子的生活。

原來是3號監,現在7號監。排頭由兩個變成了四個。三個老頭子,一個比一個凶惡,有兩個說江海話,另外一個說普通話。還有一個小年輕,也是外地人,身體長的非常結實,人又輕便,講話之中透著幾分孩子氣,卻霸氣逼人。裏麵的人沒有原來在3號監的時候多,數了數,20個剛剛好。剛到這裏就被拖到了前麵,照例就是教育,照例就是監規。自然沒有問題,爽快地放行了,在最後一個位子那裏坐下,不用說,從明天早上開始,繼續洗飯盒。

在這個新的監房,很少有人來找我搭話,似乎每幾個人都有一個小圈子,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我一個人坐著,感覺有些無所適從。突然前麵的那個坐在一號位的排頭走了過來,他身體又高又壯,尤其是那個啤酒肚子,比懷了孕的婦女還要大,估計生個龍鳳胎一定沒有問題,由於正是酷暑時節,他穿著一件老頭短褲,上身一件紅馬甲,臉上的肉一塊一塊,一條一條,有些發黑,又有些發紫,眼睛本來不能算小,但在這張等腰梯形的臉蛋襯托下,成了一條縫。

“你晚飯吃了沒有?”“他們吃飯的時候我在背監規,所以耽誤了。”大塊頭往身後一扭頭,“拿包麵給他!”,聲音低沉威嚴而有力。很快就有一包康師傅筍幹老鴨麵遞了過來。一個塑料飯盒也被一雙殷勤的手遞到了我的麵前。

“壞事可以不幹,但飯不能不吃!”大塊頭排頭扔下一句話,走了。

晚上學習的時候,鐵門嘩啦啦開了,又有一個新戶頭被送了進來,他個子不高,人也精瘦,臉上寫滿了畏懼,顯然是個處。經過縝密的詢問,原來他是搶劫進來的,而且搶的時候隨身帶了一把水果刀,兩次,但都是從犯,刀子是跟在別人屁股後麵給自己壯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