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湧(1 / 3)

正午陽光燦爛,嚴寒在此刻稍稍收斂,照得人心中明媚。

雅洛照例與艾琪在餐廳吃著飯,聽她眉飛色舞地講不著邊際的八卦。

“財務部阿美就是靠她那個矽膠胸器上的位,整天穿那麼暴露,老給他們經理暗送秋波。還挺把自己當回事,真把群眾當睜眼瞎了。”

雅洛被她義憤填膺的小模樣逗樂了,“她有的你也有啊。”說著色迷迷地朝她胸前瞄了瞄,“去,用你的上個位試試。”

艾琪臉一紅,忙雙手護胸,反應過來後卻大咧咧地朝她挺了挺平平的小身板,“說不定咱寧副總就好我這一……”

忽然意識到些什麼,聲音猛然低了下去,有些不安地望著她。

這個小丫頭,居然也會顧忌。她以一種粉絲的心態崇拜著寧逸,雅洛一直是明了的,所以麵上仍是笑吟吟的。

探究的目光在雅洛臉上打量了半晌,還是按捺不住她的天生八卦心,“小魚姐,公司裏的人都在傳你和寧副總……是不是真的啊?”

“你覺得呢?”

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反問,心虛地,“啊?這個…不好說,感覺不是。”

“那我說艾琪,在公司裏我和誰最親近?”

她使勁想了想,然後白白胖胖的手指對著自己,“應該是…我吧?”

“那不就結了,你都感覺不是,何必要去聽信別人。”

再一次被她強大的辯證能力折服,小丫頭張著O型嘴啞口無言。

悶悶地扒了幾口飯,有些不甘地,絮絮叨叨地繼續追問著,“可是寧副總老是跟我們一起吃飯啊,還有人家說經常看到他接送你上下班,保安都在說你們是不是已經同居了。哦,對了,今早我還聽到辦公室裏在議論你們一起過平安夜的事來著,還說看到你們在門口舉止可親密了。”

已經被傳成這樣了嗎?她愣了愣神,忽然覺得頭有些疼。

麵上仍是鎮定地,“我還天天跟你吃飯呢。別道聽途說的,沒有的事。”

不知怎地,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寧逸望她的瞳仁中不時流露出的寵溺。

有些東西好像呼之欲出,她卻甩了甩頭,若有所思地強調了句,“我們隻是好朋友。”

寧逸從林歡辦公室裏出來時,她正伏在辦公桌上一門心思地整理資料。

驀地感覺有個陰影蓋了下來,反應奇快猛地跳了起來,卻不想身後的人已然靠得太近,頭頂清晰傳來牙關相磕的聲音。

“我又沒想非禮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寧逸撫著被撞痛的下巴。

她嘿嘿一笑,下意識想要上前查看,卻發覺周圍掃過幾道曖昧的目光,最終還是後退了一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寧副總,您找我有事?”

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寧逸暗暗好笑,壓低了聲說,“下班門口等我。”

想起中午艾琪口中關於他們的流言,正猶豫著想要拒絕,他卻從她躊躇的態度中讀出了些什麼,壞笑著湊到她耳邊,淳洌的氣息盡數灑在她的臉上,“沐雲回來了。”

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山頂的Cesidier卻沒有因此而經營慘淡。鳳沐雲喜歡在裝修上折騰,這是藝術家的本能。所以這裏早在入冬前就換成了明麗溫潤的色調,配上傳統西式的壁爐,在視覺、體感和心靈上都給予人截然不同於外界的暖意。

沒有太多親昵的動作,隻是彼此眼角眉梢不約而同帶著小別重逢的喜悅。

“沐雲,北方的冬天真冷,可你這真暖和,感覺像在你那副畫裏似的。”

心有戚戚地,“我也是最煩冬天,裹得跟個粽子似的。所以就學候鳥,一到冬天就找個溫暖的地方待著。”

“那今年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寧逸抬眉,饒有深意地笑著。

沐雲臉紅起來,卻坦白從寬地道,“還不是某人想來B市走走,大冬天的有什麼好玩的。”

對她這趟東南亞之旅的豔遇,雅洛也是有所耳聞的,此時便學著寧逸那般捉狹的神情,“快給我們說說,那某人是怎麼俘虜我們鳳大畫家的芳心的。”

“一個多月前,我在普吉島住了些日子,每天潛潛水畫個畫,日子倒是過得也挺愜意,隻是難免有些孤單寂寞。有一日我照例躲在一處清靜的沙灘上看日落,卻聽身後有人在拉小提琴,我識得那首曲子,是《黃河絕戀》裏的那首《夕陽山頂》。我沒有立即回頭,隻是靜靜地聽著。那首曲子的意境很淒美,他的琴音又如此精準到位、婉轉搖曳地抓住了它的精髓,我就這樣陷在這種情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