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離別(1 / 2)

一切都走上了既定的軌道,昨日的劇情太過跌宕,但是看著也好似大體圓滿。天光大亮,雅洛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夢中的那些人在她睜眼的刹那一一消失在記憶中。如果這幾個月的一切也隻是大夢一場,夢過無痕,那真是再好不過。

她坐起身,恰巧一個筆挺的身影躡手躡腳地閃身而入,見她醒了,英氣的臉龐綻開出笑,“你醒了,早。”

雅洛恍然,是了,這才是真真切切存在她生活中的人嗬,可如今又該如何麵對。她垂下頭揉揉眼,“早啊,浩淼。”

他坐到床頭,捋了捋她淩亂的長發,眸色溫和,“媽媽們一早就打電話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一絲愧疚纏了上來。的確,那才是她須珍惜的,這裏的一切都不該有所牽掛。一咬牙,“盡快吧。”

浩淼顯然也是一愣,雅洛隻是笑著,“當然還有些事要處理。”

“好,我等你。”他淡淡勾了勾唇,順勢起身,“起床吃早飯。”

“你都不問我,有什麼事嗎?”他回首,見雅洛拉住他的臂膀,仰著頭,眸中亮亮的華光透過長長密密的睫毛一閃一閃的。

卻莫名地有一絲慌亂和閃躲,“在公在私,我們彼此都需要一些空間,不是嗎?”

雅洛漸漸鬆開手,她好像真的出走了太久,久到竟然忘了,他們一貫的相處方式。然而,她曾暗自竊喜的他餘留的一寸空隙,卻被肆意瘋長的愧疚蔓成了牆。

“對了。”浩淼走出房門又折了回來,“剛才有個叫程蔚琳的給你打電話,我見你還睡著就接了。你要不給她回個?”

程蔚琳?柔軟的心倏地堅硬了起來。來得正好。

這個季節的雨總是有些調皮,靈巧地繞過傘簷,不依不饒地糾纏住路上的行人。此時的風也挾著誘人的生機,逐漸將大片大片的枯黃染出嫩綠,一同呼喚著即將複蘇的萬物。

雅洛獨自打著傘站在樓頂,所有喧囂似乎都很遙遠。片刻後,身後一陣咯噔咯噔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她忽地意識到,自從重逢後,每次相見,她總是踏著一雙高跟鞋,即便已經足夠高挑。

程蔚琳也撐著傘走上前,與她遠遠地並排站著。兩把傘一藍一紅,在雨中對峙。

雅洛隻是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烈焰紅唇,卻掩不住憔悴。

“開門見山吧,為什麼這麼做?”

紅唇輕顫,很快便歸於平靜,“你果然已經知道了,那個艾琪,果然不太簡單。”

“她比我們更看得清黑白是非。”提起艾琪,心中便是一陣糾痛,嗓音也不由得低沉,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說吧,為什麼要查我?為什麼要給他們通風報信?為什麼…要傷害艾琪。”

“你問我為什麼?”那張精致的臉瞬間激動得有些扭曲,“因為我心疼孟之陽!當年我放棄保送B大的機會,陪他一起上Z大。你不在的日子,是我不遠不近地守在他身旁,我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回頭看到我的好。可他呢,每天在學校的湖邊和圖書館徘徊,絞盡腦汁去每個學院弄名單,你卻連個影子都沒有。後來,金夢瑤出現了,我雖然失落,但這是多麼完美的女孩,我甘願退出。可是為什麼,明明我們都過得好好的,為什麼你要來破壞?為什麼他一心一意守著你卻要被你折磨?我要你消失,你根本配不上他!”

腦後微微發涼,胸口有些疼痛難以言說。麵前這個陌生的女人,揮著過往的利刃,選擇了與她兩敗俱傷。雅洛努力瞪著雙眼,不想讓自己輸了氣勢,“我配不配得上,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評說?”

那紅唇勾起一絲淒涼,“什麼資格?憑我愛了他這麼多年。”

聞言雅洛一愣,卻低頭咯咯地笑了起來,彷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我以為我已經夠悲哀,沒想到你比我更可憐。你以為你還愛著孟之陽嗎?這是愛嗎?你早就在日複一日的朝夕相處中淪陷在金陸的溫情裏了!”

程蔚琳驚慌了起來,嗓音忽地尖銳起來,“你胡說!”

她無奈搖頭,“你自己沒發現嗎?你如今看金陸的眼神,與當年看孟之陽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