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叫道:“莊主不可!”伸手便去奪花。丘晚庭輪椅向後一滑,退開數尺。葉璟緊跟一步,右手搭上丘晚庭的手腕,左手去奪花。丘晚庭中指彈出,那赤紅帝王花飛向半空,同時手腕下沉往前一送把葉璟推開。葉璟腰身硬直便向後仰,右腳飛出,正中輪椅,那輪椅帶著丘晚庭往後滑出兩丈多遠。葉璟左腳點地一躍而起伸手接住赤紅帝王花。丘晚庭一拍輪椅身形立起撲向葉璟。半空中十指如爪,抓向葉璟。
這些動作隻是在一瞬間,柳南山看得眼花繚亂。他想:“丘莊主被綿姐姐說得愧疚,可是不想活了,他一人吃下花也能為費姐姐延續性命。那葉大哥也是好功夫,難道他也不想活了麼?這都是為什麼呢?”
葉璟縱身躲開,丘晚庭由爪換掌,夾著陰風朝葉璟拍去。葉璟揮掌相迎,嘭地一聲,二人掌力相撞。丘晚庭雙腿殘疾,不能站立,在半空中翻個筋頭,一掌拍在冰壁上,借力又撲向葉璟。葉璟被丘晚庭一掌震得血氣上湧,深感丘晚庭功力渾厚,不敢硬拚。左手舉起赤紅帝王花叫道:“接住了。”丘晚庭掌力襲來,見此一愣,立刻減弱掌力,但也無法收回。葉璟身子往下一沉,站穩莊根,出右掌抵住丘晚庭。
二人手掌相粘,丘晚庭在半空雙目陰冷直視葉璟:“當年你爺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歃血立誓不與葉家為敵。你們兄妹若覬覦帝王花老夫成全便是。”他身在半空,說話猶如平常一般,三人均佩服他功力深厚。
葉璟被掌力催得逐漸往下蹲,強忍中氣在胸,不敢說話,若再支撐片刻定會受傷,急得頭上汗氣蒸騰。
葉綿深知耶律璟不是丘晚庭的對手,腦子一轉,說道:“丘莊主,你若死了誰來醫治費溪雪?你吃下帝王花就是想死後推卸一切責任?”
丘晚庭聽她這樣一說頓時醒悟,手掌一摁,離開葉璟,袍袖張開,如大鳥一般往後飄向輪椅坐下。葉璟已經是半蹲著,被丘晚庭掌力摁得一跤坐在地上。喘氣道:“我是想救溪雪……”
他解脫掌力,心中舒緩,定下精神,望著赤色帝王花靜靜地說道:“我向來平和,不與人爭,弟弟妹妹眾多,但父母寵愛都給了別人,唯有小妹最知大哥。別人見我隻是畏懼,並無真心,大哥我二十年從未見情字何在。你說是麼,小妹?”
葉綿哽咽道:“大哥,你謙讓太多,父……父親和母親也是知道的,就你最疼我,我跑出來你一路追來,是大哥心中掛念我,擔心我出事……”
葉璟微微一笑:“這都是親情。大哥自小孤僻,從未喜歡任何一個姑娘。可是費溪雪和大哥心意相通,大哥平生第一次知道何為情。咱幽州佳麗眾多,大哥並非貪戀費溪雪美色,而是大哥二十年來在心中尋找的那種默契,人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大哥我……我的心也被通破了……在湖對岸我就想,他是我二十年來夢中經常出現的那個影子。”
說完把赤紅帝王花塞入口中,咽下肚去。葉綿急忙搶過去抱著葉璟:“哥哥……你這般傻……會死的……”她眼圈一紅,哇地哭了。
柳南山心頭酸酸的,對葉璟說不出的景仰。如若是我也會吃下。可是我喜歡費姐姐也喜歡綿姐姐,他們都是姐姐,我吃下帝王花也會沒用的。綿姐姐……綿姐姐也許會有點作用。可是……可是……我敢吃麼?柳南山隻有十三歲,初涉人世,對這情字隻是朦朦朧朧,糾糾結結。
葉璟拍拍葉綿的後背:“你向來堅強,哭什麼?大哥體質好,不會立刻就死的。丘莊主不是說了麼,最好的結果隻是減些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