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性之火 (1)(2 / 2)

在民族危亡之際,如果斬釘截鐵地回答誰是堅定的戰死者,那麼一定不是有錢有勢的膽小的軟骨頭(懦夫),那麼當然是水生火熱中的勞苦大眾了。曆史的輝煌總是一群所謂的“曆史名人”在邀功頌德,然曆史是一個人或幾個人的奮鬥史,還是一個民族的奮鬥與血淚史呢?好似一個民族在幾個人的召領下,有了無限的破壞力和創造力,這個民族賦予了這幾個人特權,甚至兒孫的特權,那些淩駕於人民以及國家之上的特權。但有一天他們爛酥了骨頭,似乎也就有了毫不猶疑為一時安樂而出賣國家的“特權”。這些“特權者”儲存著一顆顆醜惡的靈魂,麵對強惡,他們是搖著尾巴的哈巴狗;對待窮弱,他們是惡煞的吸血鬼。不知從何時起,人類就有了三六九等的劃分,一部分少數人必須壓迫另一部分多數人。因窮困殺人直接是敗壞文明的犯罪,而富貴殺人似乎又總是在證實曆史的一個玩笑。

然窮困最終保持住了一個國家崛起的心膽。一個民族中的一個人,在他的時代,無論自然還是社會的現實,都是他腳下的一條路。

石頭選擇了去西部的路,那個歲月,腳和手是最強大的機器,從中部到西部的目的地,要靠兩腳一步步丈量過去,不會在乎時間的代價,似乎也沒有時間。

正至仲夏,老天爺憋住勁兒炙烤大地和草地,空氣的熱浪發了瘋似的湧來湧去,致使一切看得見、摸得著事物都按捺不住由裏到外的躁動,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一個氣憤的火球。遠處稀落的一些樹木,被烤成了光杆兒,沒精打采,更逃脫不了,垂著煎熬的頭像群等死的老馬奄奄一息。草地上光禿禿,沒有一點綠色,焦黃一片,還以為戰火剛剛停止。一些小動物窩裏熱的呆不住,都賊頭賊腦地跑出來亂竄,找尋一塊陰涼的神聖之所,但這個舉動不僅使得它們徒勞一場,而且還會導致家族分裂,隨時發生群體廝殺。很難發現草地上還有牛羊馬,這是殺死它們最好的氣候,尤其羊,那麼厚實的毛,牧羊人頂不住太陽給它們剪毛,加上水源和草料嚴重匱乏,不多久就自然死亡了。死了,屍首又得不到及時掩埋,一經高溫,空氣就彌漫著可怕的死亡瘟疫,不僅牲畜,而且人們也是很難幸免。滴雨不下的日子,大塊頭的動物耐不過那些地層下的小動物,針葉類或荊棘類植物的生命力要強過那些闊葉類植物,誰新陳代謝或吸收和蒸發水分厲害,誰的性命曆程完結也快。這幾乎就是力量懸殊的消耗戰,考驗的不是命運,而是無聊的持久力。

高溫下,死亡的氣息霸占了一切地方,連心情都是。如果一個人沒有足夠的耐力和鬥爭力,那還沒有動彈,就已經被殺死了一半了。因為焦荒的草地上隨處可見恐怖的白骨,真是白骨露於野,千裏無人煙的慘景。整個草原不隻今年沒雨,自從戰爭爆發以來,雨水就少見了。好幾年不見雨,而遊牧民族是要靠老天吃飯的,餓死了牛羊,他們也將淪為難民。一個人怎麼都能活得下去,但一群人甚至更多更多,那就得顛沛流離了,有的餓死,有的行乞,有的當土匪,有的當兵,有的打日本人,有的投靠日本人。人在死亡的恐懼麵前,逃生的手段不一,一部分人隻為活著,一部分人為了更多人活著,還有一部分人還為虛榮享樂活著,更有甚者為了活著出賣了別人活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