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收拾停當,薑峰又向薑夢桃和孟山仔細的交待了一番,便帶著他們進了城。
薑夢桃原想到了州城,順路去看看那個待她仁厚的茶館掌櫃,感謝他對自己的照顧和看重。可是,薑峰卻說,咱們此次行動必須保密,入了太師府需要掩藏真實的身份,怕走露了風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節外生枝。薑夢桃無奈,隻得放棄。
來到城中,三個人先找到了太師府的所在,東城崇文街。一條街上,隻有太師一戶人家,獨門獨院兒。門前兩棵巨柳,老樹新芽,迎風飄擺,似有老當益壯之意。
找到太師府之後,他們轉到後街,就近求了一間客棧的柴房來住,並且向客店的掌櫃打聽,州城裏最近有沒有人家要請長工。其實,薑峰之所以這樣向掌櫃詢問,一是因為這裏離太師府很近,那裏如果買奴買婢,客店必然先得到消息;二是因為他們初來,也需要客店把自己要賣兒賣女的信息傳播出去。
這間客店的正門與太師府的後門相對,位置得天獨厚。太師府的仆役們,以及平常送水、送菜、送糧、送碳……的車馬,一般不會走正門,多是從這個後門進出太師府。住在這裏,既方便得到太師府的信息,又方便把自己想要傳播的信息通過客店傳到太師府。
太師一家是舉家新來,按常理推斷,必然仆傭斷缺,是這附近最有可能雇工、買奴的人家。而且,大戶人家買奴買婢多半不會張揚,不顧身份的自己到市場上隨便的采買,一般都會通過一些店麵、裏長等來做中介。這樣人口的來源就有了保障,不會買到不可靠的奴才進入家宅。
客店的掌櫃聽了薑峰的訴說,對他們父子三人的遭遇頗有些同情。他皺眉思考了一會兒,歎息搖頭道,“可惜的很。你們來晚了。年前的時候,太師剛告老還鄉,他的府裏倒是新進了不少的人。……現在,城裏還真是沒聽說有什麼人家要請夥計。”
客店掌櫃隻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是按照孟山的條件來搜索信息的。據他觀察,孟山年青,身強力壯;薑夢桃年幼,身體廋弱,又是女孩。薑峰此來首選肯定不會出賣女兒,必定是要給孟山,這個身材強壯的兒子找活兒幹的。然而,實際卻恰好相反,薑峰他們來州城的真正的目的,正是要送薑夢桃入太師府。
聽了客店掌櫃的話,薑峰心裏略感失望。“哎——天不佑我呀。”薑夢桃則比他更加失望。如果這條計策行不通,那麼就隻有拿著那封舉薦信,去冒一次險了。
父子三人縮在牆角,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客店掌櫃停下算帳,扭頭看了看薑夢桃。薑夢桃一驚,不知其意,詫異的回看。那雙大眼睛,幹淨、清澈,人見尤憐。
客店掌櫃心中不忍,神色猶豫,有些吞吞吐吐,難以啟齒似的對薑峰說道。“我也是看你做難,才有此一說。如果不願意,不要勉強。”“請掌櫃的明示。”薑峰誠心作揖。“如果你要是舍得這個女娃娃,倒是有些門路。”客店掌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