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堯和薑夢桃早上到書院上學,沒有看見孟山。薑夢桃感到心中不安,疑心孟山是不是被府裏遣返回家了,但是又不敢立刻直接向先生詢問。
等到放了學,出了學院的門兒,薑夢桃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仿佛喃喃自語般弱弱的向景堯說起。景堯開始不解其意,等明白後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埋怨她的怯懦,“既然心裏擔心,幹嘛不直接問個明白。”“我……實在是……不敢問先生。”薑夢桃怯怯的說,咬了一下嘴唇,氣餒的低下了頭。
景堯一愣,精神恍惚了一下。他不常見薑夢桃有如此神情。這樣的神情,之於薑夢桃的臉上顯得很不平常。轉念,他突然醒悟,薑夢桃之所以會這樣是與她的身份有關。自己心裏雖然不拿薑夢桃當丫環看,可是她分明就是丫環,在別人的眼裏也理所當然看她是丫環。
不能直接向先生提問除功課以外的事,不能逾越這個身份地位說話,為了能好好的在太師府裏呆下去,這些都是她必須克守的丫環本分。景堯看著,心裏有些同情了。“既然你不敢問,那我替你去問好了。”說完,景堯將手裏的書塞到薑夢桃懷中,轉身奔進書院。薑夢桃想攔,但是已經攔不住了。景堯三跳兩跳的就進了書院的大門。
來到學廳,先生還未離開,此時正坐在書案後麵,手裏拿著筆,在記今天對他們上課表現的評語。景堯雙手抱拳,恭敬的先行了禮,然後輕聲問道,“先生,請問孟山哥去哪兒了?”
薑夢桃等不及,迫切的想要知道。景堯進去以後,她也悄悄的跟在景堯身後進了書院,但沒有跟進學廳,而是將身體蔽在牆根下麵偷聽。
聽到景堯問了,她心裏有些害怕,怕先生說出孟山是被府裏遣走的。因為,他們來時候,管家就曾經說過,府裏除了陪嫁的丫環,其它地方並不缺人。孟山當初被留下,也是為了可憐自己,才暫時留在府裏陪一陣子的。如今已經入了夏,日子算起來,孟山入府也已經有三、四個月了。時間不短了。做短工,也算是到期了。走,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薑夢桃的心裏是盼著先生的回答是,沒有走。她屏住了呼吸,等待先生回答。
屋裏,先生落了筆,抬起頭來。他知道,景堯問的這個問題是在替薑夢桃問的,一定是早上沒見到孟山擔心了。他笑了笑,答道。“孟山今天早上被忠伯叫走,做太師的隨行去了。”
原來如此,薑夢桃揪著的心放鬆下來。隨行不隨行的,她倒不十分在意,隻要不出府就好。薑夢桃的臉上樂的出了笑容。景堯已經得到答案,便向先生告退,出來準備告訴薑夢桃這個好消息。
書院外的大柳樹下,景堯向薑夢桃說了。薑夢桃感謝道,“謝謝你。”“就隻有這些?”景堯的神情儼然以恩人自居。“那還要什麼?”薑夢桃覺得隻是幫忙問了個話兒,難道還要三拜九叩的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