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惡習的人,必須施以重罰,才能起到警醒的作用,才能有效的督促其改正自己的不良言行。入他的課堂,就必須守他的規矩,那些規矩也是極其繁重的。景堯第一天去,就抄了長長的一大篇,共有一百多條兒,而且一分一毫也錯不的。如果犯錯兒,那麼必然會受到重罰。景堯的手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肯定照這個方向回答一定行?”景堯看著薑夢桃剛擬的幾條思路,不敢確定的問道。他不是在懷疑薑夢桃的判斷是對是錯,而是突然要自己違心的說出這樣的答案,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的。
薑夢桃笑笑。她也與景堯一樣有同感。這幾條兒確實與太師教導的‘仁、義、教化’之說相去甚遠。“也隻有這樣答,你才能過關呀。不然怎樣?”她從景堯的手裏拿回草稿。
“可是,這《鄉黨篇》講的是聖人的言行,說明他這樣做是好的,是對的。充其量也就是示範作用,是讓我們向聖人學習罷了。怎麼會與規矩、禮法,甚至是律法扯上關係?”景堯覺得薑夢桃的思路似乎有些牽強附會,把淺顯明白的問題弄的過分誇張、嚴重了。
“唉——”薑夢桃略感泄氣的吐出一口氣,用手指著自己寫的草稿,逐一向景堯解釋。“這個《鄉黨篇》看似平常,其實並不平凡。修習儒學,以尚‘禮’為先。聖人之說,以‘禮’為最上。‘禮’,簡單說就是做人的言行規矩。往大裏說,就是規範人言行的律法。在夫子的眼裏,合‘禮’就是合‘法’。不合‘禮’就是不合‘法’。”
景堯還是有些不明白,皺眉道。“禮就是禮。禮儀、道德爾。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之守禮,也是慢慢養成的。把‘禮’看成是法,言行即止,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咯咯……”薑夢桃笑出聲來。“看來,你真是該打。”“為什麼?”景堯不服氣道。本來手被夫子打腫,心裏已經很不平了,現在,薑夢桃居然嘲笑說自己該打,真是不平又加上委屈,雪上加霜。
“你已經跟了夫子一個月了,竟還對他的品性一無所知。如何不是該打?”薑夢桃笑道。“你想想,夫子最看重的就是這些條條框框。虧你還抄了那麼多回來。”說著,用手指向景堯掛在窗上用來提醒自己的那張抄了夫子規矩的長幅。“看到了吧。夫子心裏將獎懲之事看的有多重。”
景堯從上而下瀏覽一遍。以前背了,是防止自己犯了其中的條款,現在仔細看,他猛然發現這些規矩還真是細如牛毛。什麼字不工整打一戒尺;作業抄襲打三戒尺;請人代寫打五戒尺;背書不熟打一戒尺;……第三十五條正是景堯所犯的,上課答題論點不清打一戒尺。他想,自己哪裏論點不清了。“真是不看不知道。如果這個變成律法,那不得人人自危?”
景堯的話說的有些誇張,但是也不是全無道理。夫子的要求的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