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千古誰識李左車2(1 / 3)

李左車事載《淮陰侯列傳》韓信破趙一節,菜九對韓信破趙的曆史記憶已在多個地方予以否定,理由是漢趙開戰是在韓信擊趙之前,主戰場與戰爭主線是在南部,即朝歌、邯鄲一帶,趙軍主力與趙代首腦人物陳餘均應該在漢趙戰爭的南線一帶主持大局。這不是菜九信口胡編,而是有《傅靳蒯成列傳》的記載作為重要論據。據《傅靳蒯成列傳》,南部戰線不僅戰事規模大,還有朝歌(今河南鶴壁淇縣)、邯鄲的反複拉鋸爭奪戰,足以證明當時戰事之慘烈。韓信經魏地攻趙是作為漢軍抄趙後路的乘虛而入的一支奇兵,不可能在這個方向上遇到趙國主力而發生決戰式戰爭。具體論證可參見菜九《千古誰識漢滅趙》。否定韓信決戰式地戰趙,還隻是推測當道,必須否定掉原始記載的成立,才能否定掉李左車的真實存在。讓我們根據其存在的原始文本來做功課。原始文本如下:

信與張耳以兵數萬,欲東下井陘擊趙。趙王、成安君陳餘聞漢且襲之也,聚兵井陘口。號稱二十萬。廣武君李左車,說成安君曰:“聞漢將韓信涉西河,虜魏王,禽夏說,新喋血閼與。今乃輔以張耳,議欲下趙。此乘勝而去國遠鬥。其鋒不可當。臣聞千裏饋糧,士有饑色。樵蘇後爨,師不宿飽。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行數百裏,其勢糧食必在其後。願足下假臣奇兵三萬人。從間道絕其輜重。足下深溝高壘,堅營勿與戰。彼前不得鬥,退不得還。吾奇兵絕其後,使野無所掠。不至十日,而兩將之頭,可致於戲下。願君留意臣之計。否,必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儒者也。常稱義兵,不用詐謀奇計。曰:“吾聞兵法,十則圍之,倍則戰。今韓信兵號數萬,其實不過數千。能千裏而襲我。亦已罷極。今如此避而不擊,後有大者,何以加之。則諸侯謂吾怯,而輕來伐我。”不聽廣武君策。廣武君策不用。韓信使人間視。知其不用,還報。則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陘口三十裏,止舍。夜半傳發,選輕騎二千人,人持一赤幟,從間道萆山而望趙軍。誡曰:“趙見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趙壁,拔趙幟,立漢赤幟。”令其裨將傳飧曰:“今日破趙會食。”諸將皆莫信。詳應曰:“諾。”謂軍吏曰:“趙已先據便地為壁。且彼未見吾大將旗鼓,未肯擊前行。恐吾至阻險而還。”信乃使萬人先行,出背水陳。趙軍望見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將之旗鼓,鼓行出井陘口。趙開壁擊之。大戰良久。於是信、張耳,詳棄鼓旗走水上軍。水上軍開入之。複疾戰。趙果空壁爭漢鼓旗,逐韓信、張耳。韓信、張耳已入水上軍。軍皆殊死戰,不可敗。信所出奇兵二千騎,共候趙空壁逐利,則馳入趙壁,皆拔趙旗,立漢赤幟二千。趙軍已不勝,不能得信等。欲還歸壁。壁皆漢赤幟。而大驚以為漢皆已得趙王將矣。兵遂亂遁走。趙將雖斬之,不能禁也。於是漢兵夾擊,大破虜趙軍,斬成安君泜水上,禽趙王歇。信乃令軍中毋殺廣武君。有能生得者購千金。於是有縛廣武君而致戲下者。信乃解其縛,東鄉坐,西鄉對,師事之。諸將效首虜,休畢賀,因問信曰:“兵法右倍山陵,前左水澤。今者將軍令臣等反背水陳,曰,破趙會食。臣等不服,然竟以勝。此何術也?”信曰:“此在兵法。顧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謂‘驅市人而戰之’。其勢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為戰。今予之生地,皆走。寧尚可得而用之乎?”諸將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於是信問廣武君曰:“仆欲北攻燕,東伐齊,何若而有功?”廣武君辭謝曰:“臣聞‘敗軍之將,不可以言勇。亡國之大夫,不可以圖存’。今臣敗亡之虜,何足以權大事乎?”信曰:“仆聞之,百裏奚居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愚於虞而智於秦也。用與不用,聽與不聽也。誠令成安君聽足下計,若信者亦已為禽矣。以不用足下,故信得侍耳。”因固問曰:“仆委心歸計。願足下勿辭。”廣武君曰:“臣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故曰:‘狂夫之言,聖人擇焉。’顧恐臣計未必足用。願效愚忠。夫成安君有百戰百勝之計,一旦而失之,軍敗鄗下,身死泜上。今將軍涉西河,虜魏王,禽夏說閼與,一舉而下井陘,不終朝,破趙二十萬眾,誅成安君,名聞海內,威震天下。農夫莫不輟耕釋耒,褕衣甘食,傾耳以待命者。若此將軍之所長也。然而眾勞卒罷,其實難用。今將軍欲舉倦罷之兵,頓之燕堅城之下。欲戰恐久力不能拔,情見勢屈,曠日糧竭,而弱燕不服。齊必距境以自彊也。燕、齊相持而不下,則劉、項之權,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將軍所短也。臣愚竊以為亦過矣。故善用兵者,不以短擊長,而以長擊短。”韓信曰:“然則何由?”廣武君對曰:“方今為將軍計,莫如案甲休兵,鎮趙撫其孤。百裏之內,牛酒日至,以饗士大夫醳兵,北首燕路。而後遣辯士,奉咫尺之書,暴其所長於燕,燕必不敢不聽從。燕已從,使諠言者東告齊,齊必從風而服。雖有智者,亦不知為齊計矣。如是,則天下事皆可圖也。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此之謂也。”韓信曰:“善。”從其策,發使使燕。燕從風而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