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騎兵突擊(3 / 3)

烏力罕曾見識過夏人守城時用的床弩,那種用樹幹削成的弩箭就和這個差不多。再勇悍的蘇合戰士也經不起床弩在五百步之外的一擊,直接被帶飛兩三丈後連同箭杆一起釘在地上。如果距離近了,那支由四五個人上弦後才能發射的弩箭可以直接穿過人的身子,留下碗大個洞。命中胸口倒也罷了。若是穿過了腹部,內髒會在體內壓力的作用下從大口子裏噴出來。見到這種駭人的場景在自己麵前上演的人,整場戰鬥都不會再有鬥誌了。

如果說弩箭是死的,騎兵會不會被打中,運氣的成分很大。那麼國防軍突擊部隊尖兵們手持的大號騎槍就是長了眼睛的床弩箭矢。如果烏力罕也是個穿越者,他一定會聯想到自動製導導彈。

隻來得及射出一輪箭,錐頭的重甲槍騎兵已經撞進了烏力罕的千人隊裏。騎槍刺入人體時被筋腱和骨骼阻撓,瞬間將一百多斤重人體加速到和奔馬類似的巨大衝量通過槍杆傳到重騎兵手上。絕大多數人都按照訓練要求及時放開了武器,少數幾個晚了一步撒手的悶哼一聲,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

重騎兵們的戰馬在胸前掛了塊鋼甲,上麵橫著鉚接了塊厚底薄刃的鐵片。隻一眨眼的功夫,幾乎每匹戰馬胸前的鐵刃都塗滿了鮮血。絕大多數來自於蘇合人的馬匹,也有些是掉落了一地的斷腿貢獻的。

烏力罕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過重騎兵的長槍,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覺得左腿被狠狠砸了下,隨即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一側滑落。完全憑借著從小養成的條件反射,拉韁繩、磕馬腹,戰馬跳了一下,將他重新顛回馬背上。

烏力罕奇怪地低頭一看,這才發覺自己的左腿已經齊膝而斷,斷麵冒出白森森的骨茬,就連膝蓋後的牛皮馬鞍都被削去一塊。從腿部大動脈噴出的鮮血隨著心髒的舒張和收縮,有節律地飆射到戰馬上、戈壁灘上。

烏力罕煞白的臉色一半是因為失血,另一半是因為憤怒。他不能忍受不明不白的失敗,正當他想組織部下從側麵截斷敵人,與大部隊彙合,他這一生中所看到的最後一幕發生了。

原本是長三角形縱隊的敵軍突擊群,不知何時後隊已經橫向展開。那些竟然在戰馬極速飛奔中完成整隊的黑衣騎兵都平端起了酒杯口粗細,裝著三棱柳葉槍頭的騎槍,像是一道死亡之牆平推過來。

突擊集群中不斷有人被人馬屍體絆倒,或者被流箭命中從馬上摔下,淹沒在戰友們的鐵蹄下。而那些舉著長槍,揮舞著馬刀,或是向空中散射箭矢的黑衣騎兵沒人停下腳步,以最快的速度從敵我雙方屍體鋪成的道路上呼嘯而過,留下滿地不能辨認原來形狀的有機物。

其中的一灘,在幾分鍾前是個名叫烏力罕的男子。三棱柳葉形槍頭借助馬匹的衝擊力直接切開胸骨,將他的心髒平均分成了三塊。

李雪鱗對戰場上每小時以噸來計算的出血量視而不見,馬鞭一揮:“傳令,讓黃楊的兩個旅向外側運動,將敵人拉散!張鬆剩下的兩個旅排成密集隊形待命,隨時準備投入掃蕩作戰!”

“五旅六旅,向東快速回縮,脫離接觸!”黃楊在馬上一邊像普通士兵那樣作戰,一邊吼叫著下令。雙方交戰的時間有點太長了,敵我滲透到一起,現在他這個原本應當在親衛隊保護下身處陣形中後方的少將師長,身邊居然也冒出了敵人。

黃楊剛用馬刀卸下一個蘇合騎兵的腦袋,正回頭,眼前一暗。隻見一名親衛握著插在喉嚨上的箭杆,從馬上栽倒。

回過神來,他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有一隊蘇合人居然不要命地突到了自己附近,趕來救援的國防軍士兵們被他們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頂了回去。

黃楊反倒定下神來,仰天笑道:“大丈夫馬革裹屍,快哉,快哉!”

“他奶奶的,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蕩滌戰場,一群騎兵掠過他身邊,將來不及反應的蘇合人在幾乎同一時刻砍翻在地。

“是你!”

“當然是我!黃楊,老子救你一命,這賬你可有得還了!”來著正是三師師長,有著張瘋子綽號的突擊狂。

如同身處血海的鯊魚,兩眼都興奮得放光的張鬆一舉大劍:“不說了,這回過癮!弟兄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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