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為自己定下的是奇襲計策,而吳兼張向等人又輕敵冒進。同時有鍾旗等人透露給自己磐城祭陵的準確安排以及布防情況,恐怕也未能勝得如此輕巧。
想到這些,牧暉啟心中既興奮又恐懼,自己親手喚醒了一頭沉睡的猛獸而且必須親自製伏它。正是知道大肅戰力的可怕才恐懼,而知道自己有機會戰勝這股可怕戰力而興奮。
“此次進軍各位辛苦,戰果本帥已發快馬稟報大汗,自有封賞。各位部族首領今後歸於大汗庇護之下,自然也不會受到虧待。”廳中不少戰前便已投誠的小部族首領聽此都離席拜謝。牧暉啟又向著鍾旗等人說道,“此戰尊使也是助力甚大,他日回去見了晉王,定要轉達本帥的感激之情。”
“這個自然,日後晉王殿下登基坐殿,定當履行與都元帥當日的約定。”鍾旗離席行禮道。
鍾旗不禁又想起了那日剛剛跟隨牧暉啟來到大營時的情景……
那日剛到牧暉啟營中,鍾旗便被牧暉啟手下軍容所震懾。見到了茫格洛部丞相巫院兩個兒子與牧暉啟的不和,心知牧暉啟身後也有不可知的危機。夜深回到牧暉啟為自己安排的帳中,才平複下心情。
臨行前,晉王曾暗暗對鍾旗說,“此次前去凶險異常,讓孟鬆回不來是一。也不要忘記保證將來不被這些北夷牽著鼻子走,若天命眷顧本王,本王自也不想辱沒了這姓氏。本王身邊這些人,最信得過的也就是你了,勿教本王失望。”
說完還將一個錦囊交給鍾旗,“見到了牧暉啟才能打開。”
鍾旗行事謹慎,一直小心將錦囊藏在身上。這時夜深人靜,鍾旗讓梁家兄弟守在帳外,自己拆開錦囊,從中取出了一片巴掌大的布帛,上麵寫著襄王此行祭陵的時刻。
鍾旗看後立即將這布帛放到炭盆中燒了,這才對著帳外的人影說道,“善平,祈寧,入帳議事!”
二人先後步入帳中,坐在毛墊之上。見二人坐定,便壓低了嗓音說道,“殿下給了我襄王祭陵的時刻,你們怎麼看?”
梁乾思忖了片刻,說道,“今日看牧暉啟的大軍兵強馬壯,不下於禁軍中最精銳的墨騎左衛。若告之確切時辰,成功便是必然。”
梁元平日不多言語但卻想法很深,聽了哥哥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鍾旗見此,問道,“祈寧,可行嗎?”
梁元皺了皺眉,說道,“哥哥講的固然沒錯,但從磐城到皇祖陵路途並不算遙遠,成功與否還重在能否及時趕到,況且從守備最薄弱處下手才是要緊之處,如何布防我們可是不知道啊。牧暉啟兵勢強大,萬一有個閃失,他自然是能全身而退,恐怕連累殿下。”
鍾瀟盯著他,不置可否。梁元接著說道,“小弟愚見,雲正大哥還是要探明了牧暉啟的底細才能擺下我們最後的籌碼。如今,這布防……”
鍾旗見他欲言又止,心中已知道了他想說什麼。梁乾此時也疑惑得看著自己,鍾旗笑笑道,“祈寧分析得深刻,我已知道如何行事,至於這布防嘛,你們還記得張南麼?”
見兩人還是疑惑,鍾瀟繼續說道,“當年明鄉侯府門房裏那個小胖子。”
這時兩人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鍾瀟得意道,“他是我見求家父所救,後來源亭侯來府中作客,見他機靈便向家父討要過去做了隨從,他可是一直想要報答家父與我的引薦之恩啊。”
談到此,幾人相視一笑,便斷了話頭各自休息。
第二日太陽初升,牧暉啟大營中便是一片忙碌景象,練兵,巡邏,忙碌卻井井有條。牧暉啟來到了鍾旗帳中,“六公子住的可是習慣,這軍中也隻能如此湊合了。”
鍾旗請了牧暉啟上座,自己則坐在了一側,相比之前麵對牧暉啟時候的緊張,此時鍾旗已經放鬆了許多,“元帥哪裏話,鍾某也是出身行伍,這較之過去住過的營帳,已經算得上奢華了。”
“哦?六公子過去也是武人?”
“讓元帥見笑,在下靠著家父的門路,曾也任過護軍左衛一名千夫長,後來被選為晉王殿下的伴當才離開了護軍左衛。現在在下也還是襄王護衛的統領,不過人馬不多。”鍾旗自嘲得說著當年從戎的經曆。
“想不到六公子還曾是你們大肅皇帝禁軍的一員,嗬嗬嗬嗬。”說著做了個手勢,牧暉啟的隨從見此便都退了下去。
鍾旗見此,也是對梁家兄弟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便也退了出去。
此時帳中隻剩下牧暉啟與鍾旗,氣氛也迅速變得緊張起來,遠不像之前的輕鬆,鍾旗自然是知道牧暉啟這一大清早來找自己定然不是為了詢問自己食宿是否適應,便也是有了準備,心中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