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麼多付戰馬所用的鐵甲,恐怕是耗費了赫月部大量的財力。南邊的匠人可不會輕易答應去北方吹風。
“為何不讓士兵也身著這嵩雲鐵甲?”鍾旗看著時而牽馬走過的軍卒,依舊疑惑。
“嗬嗬嗬嗬,六公子有所不知,這嵩雲鐵甲過於沉重,士卒會耗費過多氣力。這樣的鐵甲連普通的戰馬都無法長期披掛,更別說長期奔襲作戰的嵩雲騎軍了。”說到自己引以為豪的嵩雲鐵騎,牧暉啟不禁心情大好,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嚴肅。
鍾旗並沒有那份心情,不但自始自終都在心中盤算著此戰會有多大的勝算,也在憂心若將來晉王真成天下之主,牧暉啟和他麾下的嵩雲騎軍必然是最為強勁的敵人。
不過牧暉啟的話多少讓他心裏安定了不少,便依照牧暉啟的安排在營中住了下來。
鍾旗每日也到牧暉啟帳中一同議事,逐漸也對牧暉啟的屬下有了了解。而直力罕與窩步自那日被牧暉啟趕出了軍帳後便很少露麵了。
九月初二清晨,一支龐大的商隊行由遠及近向牧暉啟的大營趕來,雖然經常有運送物資化妝成牧人小部族的隊伍前來,但如此龐大的規模卻是頭一次。
牧暉啟派出了青河去迎接,自己領著一眾將領站在高地之上觀望。
鍾旗也得到了消息,他對這支人馬更是關心,知道大概是牧暉啟的另一支人馬抵達。在自己帳中就著馬奶酒吃了些半生不熟的牛肉,便照例鍾旗來到了牧暉啟的軍帳中議事。
鍾旗到達軍帳之時,所有該到的將領都已到齊,此外還多了一張陌生的麵孔。鍾旗心想這大概就是牧暉啟常常提起的養子牧暉安了吧。
牧暉啟見鍾旗來到,便輕拍著牧暉安的背介紹道,“六公子,這是犬子牧暉安。”又對牧暉安說道,“安兒,這是晉王殿下的尊使,鍾雲正鍾公子。”
牧暉安隨即向鍾旗行禮,“牧暉安見過鍾公子。”
鍾旗也立即還禮,拱手說道,“少將軍多禮了。”
鍾旗邊說邊打量了牧暉安一番,眼前這年輕人身長八尺,英氣逼人,杏眼劍眉,果然少年英雄。
鍾旗又走到一邊如往常一般默不作聲。牧暉安則將長槍交給了身邊的親衛,指著遠處忙碌搬運的軍卒向牧暉啟稟告道,“父帥,大汗新調撥給父帥的兩千精騎以及糧草已如約盡數運到。”
“好,做的好,這人馬糧草能及時趕到,這次行動更有把握了。“牧暉啟也十分高興,又下令軍中將士加強操練,最後的日子漸漸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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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片忙碌中,襄王正在心中欣喜著儲君的寶座;趙信,虞燧們正在展望將來的道路;張向盤算著如何經營自己的地盤;藍絮正想著何時能騎著墨姬縱情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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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未時剛過,牧暉啟的軍帳外喧嘩了起來。牧暉啟正在帳中,而鍾旗的營帳離得也並不遠,聽到動靜也和梁家兄弟一起出來看個究竟。
“何事喧嘩?”被這動靜攪擾,牧暉啟的語氣很是嚴厲。
“啟稟王爺……”糾纏在人群中的見木脫口而出。
聽到“王爺”這個詞,牧暉啟神色一凜,而見木見了這神色,立即結巴了起來,“啟稟,啟稟都元帥,這二人行蹤可疑,才攔下查問,誰知葛辛赤上來阻撓……”
原來,在外巡視的偵騎發現了兩名由磐城而來牧人打扮的人。牧暉啟派出的偵騎接到的命令原來是有靠近大營二十裏者,殺無赦。
這日湊巧的是,帶兵出來巡視的是嵩雲騎的另一名千夫長葛辛赤。與見木不同,葛辛赤是接過了他父親戰死後留下的職務,不過此人也十分能幹,被牧暉啟由奇台汗王帳騎軍當中調到了嵩雲騎軍。
若是見木見到這兩人定是直接下令手下放箭了。但葛辛赤心思比見木深得多,見來人也沒有貿然行動,而是悄悄領人從側麵迎了上去。
到了兩人附近,突然加速衝去想要探探虛實,一邊也搭上了箭以備不測。這兩人看到來人起先吃了一驚,隨即其中一人突然在馬上對著葛辛赤等人猛得揮手,一邊還在呼喊著什麼。
葛辛赤見此,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一邊喊道,“什麼人,報上名來!否則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