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絮這一整天都擔心著虞燧的安危,對其他事都顯得渾渾噩噩。此時見到大漢仗勢欺人,還要抬出什麼門第來,不禁怒從心起。
大漢見藍絮手中的竹竿微微抬起,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是大戶人家的護院,經曆的打鬥不在少數,看著眼前並不高大的藍絮便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小子,勸你放聰明點,就你?還想和我們舞刀弄槍?”
“三哥,和這小子廢什麼話,收拾他還用得著您動手麼?”另一名矮胖的大漢吐了口唾沫,麵帶鄙夷地說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話音未落,藍絮手中的竹竿已經探了出去。為首那人見這陣勢,向著另外二人作了個手勢,接連兩步向後退了回去。身後兩名大漢知道這手勢是讓自己上陣,便握緊拳頭衝了上去。
兩名身材抵得上兩個藍絮的大漢就這樣不知深淺的上前想要收拾這野小子。藍絮俯下身子,竹竿探出,不偏不倚正中二人膝蓋。
片刻之後,藍絮直起身子便朝著依然站在原地的為首大漢而去,兩旁隻剩下兩名抱著膝蓋打滾嗷嗷亂叫的矮胖大漢。
“小哥小心,這廝很厲害!”藍絮見那大漢沒什麼動作,便舉起竹竿要刺,身後的少年卻喊出了這麼句話。
大漢見那竹竿刺來,飛起一腳便將竹竿踢開。藍絮這招卻隻是虛晃,竹竿並未受什麼力道,緊接著便朝著大漢立在地上的腿橫掃過去。
竹竿正中大漢的小腿之上,這一擊勢大力沉,大漢吃痛跌倒在了地上,渾身沾滿了塵土。不等他起身,藍絮便繼續舞動竹竿。杆頭如雨點般打在大漢身上,那人也顧不得什麼臉麵,打起滾來。好不容易滾到了一邊,再等他起身時,兩名少年早已不見了蹤影。
“六合大槍,好小子。”大漢抹了一把臉上的灰沙,走到了依舊倒在地上的兩名壯漢身前,“還裝什麼死,惹出這動靜引來兵卒就真死定了。”
二人這才起身,跟著身前的壯漢沿著小路躲避著時而路過的巡邏軍士踉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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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藍絮收了竹竿之後,那名少年便上前拖走了藍絮,“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走,躲一躲”二人就這樣就近躲入了一個牆角,屏氣等待。
“怎麼樣了?”許久之後,少年從牆角探出頭來。
“回來,別出去。”藍絮將他拉了回來,“別被他們騙了!”
“放心啦,他們笨得很,肯定走遠了。”少年一下子從牆角跳了出來,“看吧,他們已經走遠了。”
藍絮搖了搖頭,拿著竹竿也走了出來,“敢問兄台,他們是什麼人?”
少年輕巧地甩了甩頭,淺笑著答道,“什麼兄台不兄台的,叫我小遊吧。他們啊,他們是個浪蕩公子的仆從,我和那廝有了些口角,他就讓這些狗東西來追打我。哼!”
小遊嘴上不停,又似乎想帶了什麼,微笑著對藍絮說道,“既然小哥救了我,那我也得拿出什麼作為答謝。”
藍絮剛要拒絕,小遊卻已經在自顧自歪著脖子思索起來。片刻之後,小遊便笑著說道,“我手邊也沒什麼東西可送予小哥,小哥以後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什麼事兒都成。小哥怎麼稱呼?”
這略帶天真的笑容讓藍絮心中的煩悶減了不少。
藍絮心中狐疑,誰有這膽子在這戒嚴的日子還敢這麼放肆,我的忙怎麼會是你能幫得上的呢。聽到小遊發問,口中卻隻是說道,“我叫藍絮,字入風。小遊,不嫌棄的話,到舍下一坐。如今城中戒嚴,還是避一避要緊。”
小遊聽了藍絮的這話,遲疑了會兒,點了點頭。藍絮見他答應,便在頭前帶路,走向破屋。小遊默默地跟在藍絮身後,與剛才侃侃而談全然不同。
穿過小巷,二人便來到了破屋之前。藍絮看小遊的神色較之麵對三名大漢時還要不安幾分。也許是這樣的富家公子不適應這種粗陋吧,藍絮心中暗想。
藍絮推了推院牆中的暗門,門已被門閂插上,“有人嗎?大北,在嗎?”
這破屋中五個被藍絮收留的孩童都來自北城,藍絮便叫他們大北,二北,三北,四北,小北。
聽到門外的動靜,房中傳出一聲藍絮頗感陌生的聲音,“哪位?”緊接著便傳來他熟悉的大北的聲音,“這是入風哥哥的聲音。”
院門打開,藍絮眼前的是一個收拾齊整的院落,與前些日子的雜亂判若兩地。眼前是大北與前些日子虞燧救下的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