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1 / 2)

“啊!”

少女隻聽到一聲慘呼,眼前一花,一個高大的人影擋在身前,依稀可聞淡淡男子氣息,側身看去,二爺左手一道齊腕傷痕,鮮血慢慢滲出,正狠狠盯視自己身前的男子。

蘭思遠看似好整以暇,心內驚駭不已,自己下意識出劍阻擋,不想出手狠辣無比,如果不是收回大半力道,二爺的左手就被廢了。

其餘未受傷的大漢迅速圍攏,一人出聲問:“二爺,怎麼辦?”二爺稍一遲疑,眼露凶光,恨聲說:“那來這麼多廢話,給老子做了礙事的兔兒爺。”

蘭思遠臉色一沉,身形猛然前衝,手中軟劍輕抖,二爺右臉便多了二條血痕,在大漢們的怒喝聲中,蘭思遠左一衝,右一饒,高速移動中不斷出劍,每出一劍就有一個大漢慘叫倒下。蘭思遠出劍極有分寸,隻讓中劍者失去戰鬥力,而不傷及性命,這也是他這段時間靈魂融合過程中刻意練習的結果。

二爺根本看不清剛才那二劍的來路,再看著手下一個個倒下,剛才那一絲僥幸心理煙消雲散,終於明白蘭思遠不是靠狠就能拿下的角色,而是輕易能取自己一行人性命的殺星。

蘭思遠在一地慘哼不斷的大漢間慢慢走向二爺,回劍入腰,平靜地看著二爺的雙眼:“這女子是什麼人?”

二爺心裏一鬆,看來對方不想趕盡殺絕,急忙說:“她是我們暢春園的清倌人,城西賀老爺想梳弄她,這小娘皮竟然打暈賀老爺偷偷逃跑,我們也是找了好幾天才知道她躲在碼頭倉庫裏。”

蘭思遠微微點頭,心裏估摸著八成也是這樣,“這女子我要了,什麼價錢?”

二爺知道如果自己敢說個不字,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強笑著說:“雖然寫明是賣身葬母的死契,看大爺麵上,原價二百兩,小的也好回去給梁媽媽交差。”

蘭思遠將銀票往二爺身前一扔,說:“這裏是三百兩,帶上你的人滾。”

看著二爺一幫人慢慢走遠,站在少女身旁的梅迪奇開口說:“謝謝……你……你的幫忙。”

蘭思遠對他蹩腳的大明官語大感好笑,問:“你從那裏來?葡萄牙?西班牙?熱那亞?”

梅迪奇聽著蘭思遠用各種語言詢問自己,不禁喜出望外,笑著用托斯卡納語說:“想不到還有大明人可以和我交流,我是威尼斯人,請容許我正式介紹自己,喬尼·德·梅迪奇男爵將會是你永遠的朋友,朋友們都叫我喬。”

蘭思遠一楞,一個威尼斯人來濠鏡做什麼,說:“我叫思遠·蘭,你叫我蘭好了。”

二人一番交談,蘭思遠這才明白梅迪奇在威尼斯呆膩味了,搭船來神秘的東方遊曆,既然來一次當然不能空手而歸,買下許多東方特產,因為直歸歐洲的回程船太少,也不會有大麵積的空艙位留給他裝貨,不得不滯留在濠鏡。

一陣海風襲來,蘭思遠眼角餘光瞟到一個纖細的身影,轉頭發現那名酷似蘇眉的少女正乖巧地站在一旁,在夜晚寒冷的海風中一陣陣顫抖,始終不發一言。

梅迪奇急忙脫下外衣準備為少女披上,少女用堅決的神情拒絕了他的好意,蘭思遠隻好接過梅迪奇的外衣為少女披上,少女也不閃避,說:“公子要紅綃穿,紅綃就穿。”

從海邊到客棧再到小院,一路蘭思遠都在頭痛,自己一時衝動,出手救人,給自己惹來個大麻煩。

小院,右廂房。

蘭思遠看著堅持站在自己身旁的紅綃,問:“紅綃,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紅綃柔聲說:“奴婢還能有什麼打算,契約寫明是為奴為婢,梁媽媽想讓我接客,我當然不肯,現在公子為奴婢贖身,我就是公子的奴婢,做自己奴婢的本份。”

蘭思遠搖頭一聲歎息,說:“可是我手裏沒有契約,你不算我的奴婢,我給你點銀兩,你回蘇州老家吧。如果我和喬去威尼斯,難道你也跟著去?去了那裏,你就不能回大明朝了,就……”

搖曳的燭光中,任蘭思遠說個天花亂墜,紅綃紅唇緊抿,一副拿定主意絕不更改的模樣。

小半個時辰後,蘭思遠一口氣喝完一杯清水,癱軟在紅木椅中,又好氣又好笑,紅綃的性格秉性真是和蘇眉一模一樣,難道冥冥中有種奇妙的聯係。

蘭思遠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梅迪奇,他正專注地看著悄然靜立的紅綃。

蘭思遠心裏一動,自己在濠鏡無所事事,不如和喬一同去威尼斯,領略水城的獨特風采,親身感受文藝複興對歐洲曆史的影響。

蘭思遠對梅迪奇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梅迪奇連聲說好,說:“我會親自引領你進入威尼斯的上流貴族社會,隻是符合我們要求的回程船太難找了。”

蘭思遠沉吟半響,問:“白天和你交談的迪耶哥是不是在大明與日本之間往返貿易?”得到肯定回答後,“迪耶哥在什麼地方住宿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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