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
梁泰厲聲喝止了秦公公，神色也恢複如初，細目半睜半閉。
“是機宜房的消息麼？”梁泰問道。
“正是。”
“高殿帥就在軍中，卻緣何不阻止……”秦公公頗有些氣急敗壞，雖然剛被梁泰喝止，仍是又忍不住發問。
梁泰沒有打斷秦公公，眼神也看向了陸元甲。
秦公公就如同凡人版的梁泰，任何不好出麵或者不屑於出麵的事情，都是由秦公公代勞的。
“下官也得到了消息，說是江南生變，殿帥也已經馬不停蹄回了東京。”
“江南生變？江南生變？……”梁泰喃喃地重複道，似乎江南生變比西軍出兵還出乎於意料之外。
“如此形勢下，下官擔心我等在西夏怕是不易脫身。”陸元甲沉聲說道。
盡管，陸元甲也隱隱覺得江南或許與西北有些勾連，但是，現在還不想讓梁泰把精力放在遠在天邊的江南，飯要一口口地吃，走不出西北，就不會再有江南。
果然，聽了陸元甲的話，梁泰那方才有些發散的眼神又專注地看向了陸元甲。
“何出此言？”
“若是西廂兵事又起，晉王必是要想方設法推波助瀾，從興慶府到鎮戎軍，千裏之地，無不都在晉王兵戈之下，萬一……”
“大人，陸大人所言極是，不能不早作打算！”還不待陸元甲把話說完，秦公公便接話道。
“你不是依然安排人回韋州接應了麼？”梁泰眼神飄忽地問道。
陸元甲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葉北棉臨行之前定是稟報過梁泰，理由卻是先行到韋州安排接應。想起那一麵冷冰冰的麵紗，陸元甲心中卻湧起一股溫暖。
“這些都是治標之策，尚不能足以徹底化解風險。”陸元甲應道。
梁泰沒再說話，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陸元甲。
陸元甲頗是有些忌憚梁泰這種目光，生怕自己現了原形或是說不出謊話。
“下官倒是有一策，不知可行否？”陸元甲說道，同時，朝著秦公公笑了笑。
“陸大人休要客套了，有話盡快說便是。”秦公公忙不迭地說道。
“以下官看，眼下，隻要西軍不再興兵進擊，晉王便無擅亂的口實，也便不敢對我大宋使臣有任何不軌。明日見過大夏國主之後，粱大人便可盡快啟程。隻要能平安回到大宋境內，與黨項人是戰是和，再從長計議也不為遲晚。
“唉！陸大人說得簡單，千裏之遙，西軍如何會聽得到我等的差遣，既便聽得到，也未必會聽從啊！”秦公公頹然道。
梁泰卻未說話，依舊是盯著陸元甲。
“隻要粱大人能以欽差和宋使的名義給太尉修書一封，陳明形勢利害，下官料想太尉定是會再做善斷的。”陸元甲說道。
“這……”秦公公一時也辨不清得失，有些惶惑地看向梁泰。
“陸大人可願意辛苦一遭？”梁泰仍是眼光燭照，一下子便問到了要害。
“隻要將信按時送到即可，下官還是留在粱大人身邊為好。”陸元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