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家雀焉知老鷹之誌哉(3 / 3)

我在心裏笑了,不可理喻?這有什麼,更粗野的還在後麵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喜歡我這樣的粗野人嗎?西真不粗野,你怎麼不跟他玩兒了?想起西真,我又想起了前幾的一件事情……那我在廠裏抬鐵水,爛木頭跑來衝我咧嘴:“寬哥你是不是又找那個大背頭的麻煩了?剛才他滿廠區找你,被我攆出去了,現在正在廠門口等著收拾你呢。”西真來找我幹什麼?我一怔,跟福根打聲招呼就去了廠門口。西真站在風口裏縮著脖子看我,想上來握手又遲疑著。我衝他點了點頭:“你怎麼來了?”西真紅著臉笑:“我來謝謝你……去你家找你,大姨你在上班,我就來了。”我有些納悶,他沒事兒謝我幹什麼?難道是因為家冠打跑了芥菜頭的事情?那也不應該謝我呀。我笑道:“別這麼客氣,有什麼事情你就。”

西真用擦得鋥亮的皮鞋碾著腳下的一塊冰,:“是楊波讓我來的,她你是個好人。”

我笑了,這可有點兒意思了,楊波這麼做簡直真得有些好玩兒,她在動什麼腦子?

西真見我微笑著不話,期期艾艾地:“楊波咱們倆一直有誤會,其實你對我沒有什麼成見……”

我搖了搖手:“別這麼啊真哥,你被人打那不是我安排的倒是真的,其他的沒什麼。”

西真沉默了一會兒,瞪著空洞得有些茫然的眼睛望著路邊的一撮枯草,喃喃地:“楊波不讓我去找她了,她她決定了要跟你談對象……她她爸爸很愛她,可是她學習不好,她爸爸很傷心,她媽對她不好,她媽經常趁她爸爸不在家的時候擰她的胳膊。她的胳膊青一塊紫一塊的,可是她不敢對她爸爸……她,我不能給她安全感,你能。她,你在她的心目中就像一座大山……大寬,你是知道的,我很喜歡她,可是她不喜歡我,其實她一直都不喜歡我,她對我就跟對一個哥哥一樣,她對我沒有對你的那種感情。這種感覺我一直都有,自從你出現在她的身邊就有。在你還沒跟她上幾句話的時候,她就經常有意無意地在我的麵前提到你,她你很男人,她喜歡很男人的人……她在上學的路上被人欺負,我去幫她處理,可是我被人給打了。她罵了我,我是個窩囊廢,還如果沒有我,她早就去找你了,你會讓她安全地上學的……”

“打住吧真哥,你的腦子挺亂啊,”他的這一通念叨聽得我暈暈忽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真哥,我不管你跟楊波以前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既然你來找我了,那我就明一下我的意思,以後你不要去找楊波了,就這樣。”

西真木然地垂下了頭:“我知道。我來找你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會再去找她了。”

其實這樣的結果一直是我想要的,可是現在我竟然沒有一絲快感,有的隻是一種無奈與失落。

我抬手摸了摸他軟如棉花的肩膀,揮揮手轉身就走,心空得就像吃了很多又吐幹淨的感覺。

“你在想什麼呢?”楊波甩一下頭,讓風吹著她的臉,斜著眼睛看我。

“沒想什麼,”我笑了笑,“在想金龍剛才的話呢,他他要追求你,嗬嗬,這個欠揍的。”

“撒謊了吧?”楊波轉向我,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兒,“剛才你肯定不是在想這個。”

“那你我在想什麼?”

“你在笑話我,”楊波撅起了嘴巴,“笑話我賤,老是跟著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你的跟前。”

“這樣的好事兒我會笑話?”我真想一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一忍,拿捏著尺寸摸了她的手一下,“這樣的好事兒我要是笑話,那絕對是個‘缺一管兒’。”“不許流氓話,”楊波推開我剛剛蹭到她手背的手,一頓,輕輕捏住了,“別以為‘缺一管兒’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哼。”我嬉皮笑臉地逗她:“那你是什麼意思?”楊波猛地甩開了手:“真想罵你。”腦子裏想著林寶寶當初對我的話,我得寸進尺地:“缺一管兒好啊,就是造人的時候……”一下子卡住了,人家林寶寶的意思哪裏是這個?這是真正的流氓行經啊,跟她的那個流氓根本不是一回事兒。楊波見我突然紅了臉,瞟我一眼,輕聲:“我沒生氣,別多心。我就是覺得我這麼做不太好,你會煩的,你這麼忙。”我忙嗎?那是瞎忙啊,真正應該忙的是我與你的事情,我連忙接話:“我怎麼會煩?高興還來不及呢。楊波,西……”本來想告訴她西真找我的事情,一想又打住了,怕她會尷尬,“希望你能經常來找我,嗬嗬。快要過年了,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去海邊放鞭,放它個昏黑地,慶祝咱們的相識。”

楊波把她的手又牽住了我,粉紅色的嘴巴撅成了一隻葡萄:“慶祝我成功地賴上了你。”

我:“對,這話你曾經過。”看著她巧的嘴巴,我忽然有親她一口的衝動。

楊波的嘴巴可真好看,紅得透明,我懷疑我這一口親上去,她的嘴巴會像葡萄那樣碎裂。

楊波好象注意到我在盯著她的嘴巴看,一撩搭拉在胸前的圍巾,遮住嘴巴衝我一眨巴眼:“看什麼看?當心看進眼裏挖不出來。”一陣風吹來,她剛剛撩上去的圍巾又被吹了下來,黃色圍巾襯托下的嘴巴越鮮豔……嘿嘿,老都在幫我呢,我應該趁熱打鐵,趁熱打鐵才能成功——《國際歌》不就是這樣唱的嘛,可見國際上都提倡這個,我應該跟上國際潮流。我捏著褲兜裏剛給來順買的一包“捏炮仗”,偷偷撚出一隻,湊到楊波的身後,指著前麵的一個雪人:“你看這個雪人多漂亮啊,跟我時候一個樣。”楊波的眼睛看過去,剛笑出第一聲,我擎在她腦後的手就捏響了炮仗,隨著一聲“啪”,楊波猛地一回頭,我嘬成雞屁股狀的嘴巴早就等在那兒了,當她溫軟的嘴唇觸到我硬邦邦的嘴唇時,一陣觸電般的眩暈讓我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一把摟住她的腦袋,嘴唇槍一般紮進了她的嘴巴。楊波一哆嗦,猛力往一旁偏臉,我的嘴唇蹭過她滾燙的腮,一下子暴露在冰冷的風中。“你流氓!”楊波狠狠地瞪我一眼,一跺腳,扭身衝過了馬路,紅色的風衣在飄,宛如風中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