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喪家之犬(下)(1 / 3)

不知什麼時候,金龍靠了過來:“寬哥,咱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呀……反正我在這裏一個認識的人沒有。”

我摸著膝蓋站了起來,感覺自己虛弱得被掏空了似的:“就呆在這裏,咱們有錢,有錢就有地方住。”

金龍將那把錢掖到了我的褲兜:“都給你,現在你了算,我是你的‘夥計’了。”

我想了想,開口:“先找戶人家住下,就咱們是東北過來收海米的。你別話,你不會東北口音。”

就這樣,我和金龍在這個陌生的村子裏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多,明就是春節了……前幾我往我家胡同口的賣部打過一次電話,問賣部大姨我們家的情況,大姨,大寬你怎麼還不回來呀,你爸和你媽找你都要找瘋了,你怎麼這麼不孝順呢?我問她我哥回過家沒有?她,你哥也沒回來,他可要把你爸爸和你媽給氣死了,幸好林寶寶抱著孩子住在你們家,她經常陪你媽出來溜達。我稍稍放了一下心,感覺林寶寶也是我們老張家的人了。大姨停了一陣,忽然問我在哪裏,我我在東北做生意,賠了,沒臉回家了,過了年再回去。大姨的口氣有些不甚分明:“我去喊蘭過來接個電話?”

我覺得大姨很可能是接受了警察的指派,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聲“不用了”就掛了電話。

昨,我讓金龍冒充蘭斜眼的親戚,給大姨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去喊蘭斜眼過來聽電話。

蘭斜眼一過來,我就接過了電話:“我是大寬,你不要話,聽我。我哥那邊怎麼樣了?”

“很好,很好啊二叔,”蘭斜眼的聲音很興奮也很緊張,“我二娘還好嗎?我很想你們啊……你想問我三叔的情況是吧?他也很好啊,就是從他走了我再也沒見著他。他欠人家錢了是吧?人家到處找他,他不敢回來了。他的事兒我聽了,錢不是他借的,是一個叫魏三的人借的,沒他什麼事兒。魏三抓起來了,是在外地抓的,我三叔沒事兒,聽他在外麵躲上一陣就回來過年。對了二叔,你舅子叫什麼鋼子的也抓起來了,他綁架了一個孩兒……好象他還有別的事兒,反正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你跟他姐姐一聲,別瞎忙活了,你就當沒有這個舅子拉倒。要過年了,我們這邊淨出事兒……王八家的那個孩子‘不著調’,跟人打架把眼睛打沒了,沒了眼睛也沒人可憐他,照樣進拘留所呆了幾,剛放回來呢。還有,我們鄰居番瓜包家的那個‘作孩子’也進去了,街麵兒上他犯了搶劫罪,估計得判上個三年五年的。還有,我們下街這邊有個黃樓,裏麵有個漂亮姑娘跑了,就因為她後娘打了她幾下她就跑了,到現在也找不著人,他爹來找過你……”

“操你娘,”我聽得又是糊塗又是好笑又是緊張,“別嘮叨,簡單點兒。”

“基本就這些。二叔你過年的時候就別來看我爹了,他很好,你好好在那邊呆著。”

“明白了,有事兒我會找你的,掛電話吧。”

“好的二叔,”蘭斜眼高聲叫道,“要過年了,記著給咱老蘭家的祖先上墳啊!”

媽的,臨走沾我便宜!我憑什麼給你們家祖先上墳?我訕笑著掛了電話。明白了,鋼子的眼睛不是我哥挖的,魏三進去了,王東進去了,鋼子也進去了,楊波離家出走了……楊波跟她養母的關係一直不好這我知道,可是我沒想到大過年的她會離開家,她也太任性了。既然鋼子的眼睛不是我哥挖的,為什麼鋼子要找我哥拚命?當時到底生了什麼?我哥不明不白地躲在外麵幹什麼?我斷定我哥肯定還幹了什麼別的事情,不然依照他的脾氣,他是不會連年都不在家過的,他已經連續兩年沒在家裏過年了。回到那間房子,我躺在床上不停地思索,我是否應該在過年的時候回家一趟?我們家有兩個兒子,一個也不在家總歸是不好,街坊會笑話我們家,他們會老張家一個“活不好講”,一個流氓……不對,應該是兩個畜生。

金龍黃著臉看我,他似乎知道此刻我在想些什麼,知道自己在這個當口不應該話。

難道搶劫的事情真的出在王東的身上?看著悶聲不響的金龍,我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看起來金龍的嫌疑比較,如果是金龍,此刻他是應該呆在看守所的,他沒有理由跟在我的身邊。

林誌揚?這好象也不過去,林誌揚要是想這麼做,我早就應該進去呆著了……